如若无事, 楚尘懒得出院子,瞧着他这身行头,繁琐、累赘,就知晓出门对他来说是一场煎熬。
“少君, 步姿放缓, 腰板不要过于僵硬。”许嬷嬷提醒道, 大小姐交给他的任务有些艰难,少君顽固不化, 几次提醒, 少君还是我行我素。他如何能撑得起井家?许嬷嬷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冥顽不灵的儿郎。
阳光晒的他有些困倦, 前面有一片竹林, 楚尘调转方向, 往竹林走去,“秋水,抱一坛竹叶青。嬷嬷听说府里来了一个戏班子, 少君想要听曲儿。”
许嬷嬷见楚尘卧坐在竹林下,他摇着头远去,大小姐说少君只要不危及小姐、小少爷,他就要听从少君的话。他不明白, 大小姐为何这般看得起少君, 好儿郎世间皆是, 大小姐为何偏偏看上这个人?
“嬷嬷···”秋水为难道。
“照着少君的意思办,咱们都是奴才,哪敢忤逆主子。”许嬷嬷看了一眼楚尘, 摇头,转身前去安排少君交代的事。
这些戏子是燕棠请来为妻主解闷,只可惜,井润莹看的着,不能吃。井润莹养病期间,心情抑郁,只能做那种事发泄郁气,激动之下,动了腿,小腿再次骨折。大夫说了,她的腿再次受伤,就会瘸一辈子,井润莹哪敢胡来,只能忍着。
燕棠得知楚尘要听戏,他们是好妯娌,让许嬷嬷带走戏班子,“本来请你家主子参加赏花会,可惜了。”
二少君一身盛装,许嬷嬷心知二少君说法不过是客套话,当不得真。井父君不喜出府应酬,没人领着少君结交人脉,少君也是一个不上进的人,大房前途堪忧。许嬷嬷带领戏班子到竹林,楚尘已经喝上美酒。
“挑最拿手的曲,唱来听听。”楚尘望着地面闪闪斑点,听着竹林风声,耳边想起咿咿呀呀哼唱声,琵琶声萦绕整个林子。
下人抬着井润莹走在半道上,井润莹听着戏班子的哼唱声,起了兴趣,让人抬着她顺着声音,到了竹林。红衣美人醉卧,勾的井润莹心里难受极了。现在人多眼杂,大姐没死,真是可惜了,有美人,不能相邀与共。
“二小姐,我们还去花厅吗?”下人问道,他们要避嫌。
“走。”井润莹心知不能在此久留,被某些人意有所指、添油加醋,传到母亲耳朵里不好了。
井润晗听到下人汇报,尘之又做了什么荒唐的事,她在书房再三思索,决定到竹林看一看。尘之不好好学规矩,难道是被富贵迷惑,开始贪图享受。她太宽厚,给尘之的权利太大,让尘之忘了他的责任。
“大姐,你也是被声音吸引来的?”井润莹没想到会碰到大姐,她可什么也没有做,好奇前来看看。
井润晗望着楚尘和戏班子人混在一起,酣酒润肠,跟着哼唱两句,胡闹,有损井家威严。“二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井润晗一时急火攻心,猛然巨咳,强忍着不适,回到院子。
井润晗身边的小侍对少君行为十分不满,“大小姐,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少君回来,让他到我书房,你们退下。”井润晗铺开一张纸,思索好久,一滴墨滴落在白纸上,才发现她的手腕一直颤抖,呼吸变的困难,跌坐在椅子上。这种死亡的逼迫感席卷她的神经,原本以为她可以再撑一些时日。井润晗合上双眸,脑海中再现她与夫郎相处画面,重新计划她走后的事。
楚尘望着空酒坛,让戏班子人散了。小侍上前扶着少君,楚尘脸上有些微醺,他知道自己没醉,脚步稳健跟着小侍走进院子。
“少君,大小姐等你许久。”春荷闻道楚尘身上的酒味,没有酒臭味,反而带着竹子的清香。他歇了督促楚尘沐浴更衣的念头,带着楚尘到书房。春荷站在书房外,让楚尘独自进去。
楚尘推开门走到书桌前,窗前有几棵梅树,果真是痴情人。“润晗找我有何事?”
从尘之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