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清源面上带着些急切之色,叉手行礼毕,便赶忙问:“果然是那宋家人害了瑞祥和延寿吗?也太无法无天了。”
谢庸看着他,鲁清源有些讪讪的,脸上又堆起笑来:“是某急切了,还望贵人莫怪。”
谢庸淡淡地道:“不是。”
鲁清源有些诧异,有些失望地点点头,然后又殷勤地欠身请谢庸、崔熠、周祈去舱内奉茶。
看一眼后船上正在搬货的奴仆们,谢庸淡淡地问:“鲁公这是着急清仓返航吗?”
鲁清源叹一口气,笑容中的苦意越发明显:“是啊,瑞祥和延寿先后出了事,可见是有人盯上这湖里的商船了,还是早些清了货早些回去吧。”
“若未做什么亏心事,倒也不必急着走。”谢庸走进舱内。
鲁清源面色微变,跟上赔笑道:“某知道贵人说的是宋家小娘子的事。这事虽是在敝船上,某却着实未曾对那女子如何。”
“这事呢,一则是瑞祥和延寿有了酒,便有些把持不住;一则也是那宋小娘子本也不是什么正经女子,进了这舱,让她倒酒就倒酒,让她捧樱桃就捧樱桃,这不是半推半就这是什么?那婢子走时也没哭没闹,放在她篮子里的钱她也拿着走了,后来却听说投了水,惹得宋家人找来……若瑞祥他们早让人送钱去买了她,也没这么些事。”
周祈的手紧紧地攥着腰刀刀柄,冷笑道:“说得这般轻描淡写,你们在船上强迫良家女子恐怕不是一回了吧?”
鲁清源想起她上次把姚万年的幞头钉在墙上,忙站起叉手道:“真就这一回。这样天子脚下,某等不敢大放情怀做什么……”
这话太过无耻,周祈抽刀抬手,刀尖抵在鲁清源下巴上,“你们还想怎么大放情怀,还想做什么?”
鲁清源看着那寒光薄刃,腿抖起来,不由看向谢庸、崔熠,两人都静静地看着,没有要来解救他的意思。
周祈刀尖儿轻进,鲁清源颈间皮肉瞬间便见了血。
鲁清源又疼又怕,腿要跪不跪地哭求:“不敢做什么,再不敢做什么了,以后一定循规蹈矩的,求求贵人们……”
周祈冷哼,这种只会欺软怕硬的货色……
谢庸站起走过来,握着周祈的手让她把刀放下,冷声对鲁清源道:“记住上次我说的话,‘行德则兴,倍德则崩’,无德无行之人,天不佑之。”
谢庸当先走出去,周祈又看鲁清源一眼,把刀插回鞘里,也走出去。崔熠亦站起:“那姓章的姓姚的还没走远,再做什么不义之事,你们兴许能奈何桥头搭上伴儿,好自为之吧。”
鲁清跪在地上,捂着脖子连声称是。
船梯上,几个奴仆正从小船往大船上递送糕点、水果、饮子之类吃食,几个婢子接着。见了谢庸等来,奴仆们赶忙避开。
周祈扭头看一眼那几个婢子,其中一个身材纤弱,容色极美,神情沉静,与另外几个婢子不同,周祈心中一动:“你便是黄莺?”
婢子微抬眼:“是。”
周祈点下头,与谢庸、崔熠上了渡船。
崔熠对谢庸道:“你不用拦阿周,她有分寸。”说的是刚才在舱里的事。
谢庸点头:“我知道。”
周祈背过手去,在身后揉一下手背,小声嘟囔:“那还拦我,我应该多给他划几个口子。”
“值不得为这种人坏了规矩。回头让人查他,这种无德之人,作奸犯科之事绝非只在女色,查到了,牢狱便等着他。”
周祈到底“嗯”一声。
谢庸攥一下左手,对周祈微微一笑。
周祈清清嗓子,避开眼,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回到姚万年的船上,细细搜过姚万年的屋子,这姚万年倒不似章端吉有那么些折磨人的用具,看来这相交甚好的两个人渣,渣得也不尽相同。
姚万年凶死,他的尸首自然要抬到大理寺。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