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老子最烦装相了!什么雅望风仪,一顿棍子打过,保准屁滚尿流。干你这种恶事的,约莫不怕死,但你怕不怕死得难看?上了枷泡在屎尿里,正好天暖和了,也该有蛆虫了……”
年轻人面色大变。
后赶来的陈小六对自家老大佩服得五体投地,平时都用那本《酷吏》传奇里面的刑罚吓唬人,如今老大都能脱开那本书自创酷刑了。
押着那年轻人的衙差则偷偷互视一眼,干支卫果然是干支卫……
那边,被周祈称赞过数次“风仪”的谢少卿对周祈的言论行径恍若不闻不见,蹲下身子,用手摁那屏风底座上的石头。
那石头竟然被摁了下去。
年轻人闭闭眼。
周祈急忙蹿过来,跟谢庸一起把四脚上的石头都摁下去,然后推动那屏风,竟然露出洞口来。
衙差递给她一个打着的火折子,周祈当先跳下,后面又跟着跳下来几个。
借着微弱的光看一看,这地道没有升平坊的地道那么宽阔讲究,却也能容得双人直腰行走。往里走不几步,便越发宽阔起来,只是挡着一扇门。
把火折子塞在旁边人手里,又借他胳膊支一下,周祈扭身抬脚猛踹,门哐地开了,锁耷拉在一边。
周祈趔趄一下,“嘶”一声。
谢庸忙扶住她的腰,又随即放开,改而抓着她的两个胳膊。
身后衙差们冲进屋去。
周祈想看一下是哪个不着调的扶人都不会扶,不提防抬头对上谢庸的眼。
周祈的火儿“刺啦”一声,灭了,改而干笑着抖抖腿脚,“今天的门有点太过结实。”
谢庸不说话,松开她,走进暗室。
周祈也瘸拐两下,蹦跳进去。
屋里没人看守,只靠墙坐着两个小娘子,惊惧地搂在一起,怕吓着她们,谢庸和衙差们都未靠近。
周祈上前,蹲下:“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阿芳?阿幸?”
陈阿芳哭着点点头。
周祈拍拍她们的肩,“好了,好了,没事了,乖……”
听到她那声“乖”,陈阿幸再忍不住,扑在周祈怀里哭起来。
谢庸看她一眼,又打量这暗室。
周祈拍拍阿幸的后背。阿芳用手捂着嘴哭。
看她们还好,周祈问:“常小娘子呢?”
阿芳哭得更厉害了,但话说得很清楚:“常小娘子被带走几个时辰了。她昨晚被一个留八字须的人带走的,那人约莫四十多岁。”
……
出了地道,自有人带陈氏姊妹回京兆府,周祈和谢庸又站在那江姓年轻人面前。
“还不说吗?”谢庸问。
“不知贵人是怎么发现的?”年轻人竟坦然起来,嘴角甚至微微带一丝笑意。
“发现什么?发现你等作奸犯科、诱拐强掳民女,还是发现这地道密室?”
年轻人再笑一笑,“那贵人不妨再猜猜,那常小娘子被带去哪儿了?”
周祈待说什么,年轻人竟道:“左右也是死罪,贵人们爱用什么刑就用什么刑吧。”
不知是识破了周祈的诈供之术,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本朝惯例,公堂之外,都算私刑,又规定,官员不可妄动私刑,周祈固然可以不管三七二十揍他一顿板子,但若他死扛着,也没办法——又不能就此打死他。
还有后院那些……
刑讯逼供太费事,常小娘子已经被带走几个时辰了……
人在地下暗室时候长了,对时间就模糊了,阿芳说“昨晚”又说“几个时辰”,若果真是昨晚,晚间有宵禁,带着一个被束缚的女郎,那买主能去哪里?现在是午时,距离昨天白天怎么也不是几个时辰……
周祈盯着那姓江的年轻人:“常玉娘是今晨被带走的吧?”
年轻人看着周祈,“常玉娘是不是今晨被带走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