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钦容,可不受控制的,她满脑子都是这个男人。
池水拖动着莺莺的双脚浮动,裙摆飘飘拂过她的脚踝,这触感让她又忆起了前世。
燥热的夏日,她不满钦容将她锁在金殿中,于是从湖亭一跃而下,游到了金殿外面。
她也没有想到,从湖水中冒出头时刚好到了御花园,风雅水榭中钦容正在同裘郁下棋,候在他身侧的暗卫发现了莺莺,险些把她当成刺客斩杀。
在那种危机关头,莺莺不仅没想着去解释误会,反而还好奇心满满的去看钦容。于是她第一次看到钦容慌了神,他执在手中的黑子掉在棋盘上,伴随着闷响站起身喝令暗卫收手。
那次,虽然暗卫收手及时,可莺莺还是受了伤。
她伤的不重,又因为在湖水中泡的太久,也并未感觉多疼,只是湖面上冒出缕缕红色的血水看着有些吓人,钦容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时抱得紧紧的,他单手帮她捂住伤口,低垂的眼睫一直在颤。
莺莺没忍住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眼睫,她窝在他怀中笑得没心没肺,而钦容就用那双黝黑的眸凝视着她的笑脸,然后用龙袍的袖子擦拭干她脸上的水渍,俊美的面容比往日苍白。
虽然钦容那时没说什么,可莺莺总觉得,这个男人大概是在意她的。
可如今再想,那份在意又值多重呢?
莺莺不由又想起兆时说的话,心里就如同生出一根刺,扎的她燥热难忍浑身都不自在,连带着前世一些美好的记忆都变得虚假丑恶。
“钦容,我好讨厌你。”莺莺睁着眼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没有起身,反而用手臂遮在了自己眼睛上。
耳边窸窣声响起,钦容并未因莺莺一句话而离开,他蹲在了她的身旁,轻声问道“怎么了?”
莺莺抽了抽鼻子有些想哭,她不想搭理他又觉得不把心里话说出来难受,就这么干捱了一会儿,还是钦容主动问她“去看过兆时了?”
莺莺还是不看他也不理他,直到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在钦容将手覆在她手背时,她才大力的抬手甩开,坐起身恼怒道“你别碰我!”
钦容的手被她甩开,宽大的衣袖在风中晃动着。
“好,不碰你。”他站起身,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
莺莺以前最喜欢他温柔好脾气的模样,如今却觉得他这副模样下满是阴谋。
太阳越落越低,漫天红霞散发着点点金光,莺莺看着倒映在水面上的落霞,出声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凤命。”
钦容回答“是。”
于是莺莺又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钦容默了片刻,倒也没藏着掖着,“很早了。”
有多早呢?早到他也没认真算过。
莺莺因他这句话彻底死心,“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娶我?”
钦容既然都同她摊牌了,那么想来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否认,莺莺都已经想好一会儿该如何大骂钦容了,结果等钦容开口后她却愣住了。
“我娶你,的确是因为你是凤命,可那又如何呢?”
太阳坠入一半,不远处的天际暗红又浓烈。钦容在这片落霞中倾身靠近莺莺,他将手覆在她的脸上很认真凝视着她“就算你不是凤命,这结果也不会有变。”
简单而言,就是莺莺是不是凤命,他钦容都会娶她。
莺莺怔住了,视线下只有钦容印着余晖的面容,连带着他眼睛里也入了浅光。莺莺迷失在他深黑的瞳眸中,僵着身子往后仰了仰,干巴巴问“你什么意思?”
钦容垂着眼睫笑了笑没有再回,覆在她脸上的右手后移按在她的后颈,钦容屈膝贴近时,用行动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呼吸共融,莺莺感觉自己柔软的唇被轻轻咬住,就好似轻飘飘的羽毛挠过,浑身都痒痒的又莫名觉得舒服。太阳彻底落下,伴随着最后一缕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