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小儿子的老母亲,简直是操碎了心。
然而再一问,从昨儿起到今天早上,院子大门都还没开过呢!
阮楚楚上了楼,轻轻敲了两下,“顾煜,你起了吗?”
没人回应。
她又敲两下,再问:“你今天请假不去上班了?”
仍然没有回应。
“你不说话我进来啦?”阮楚楚按下门把,推门走了进去,发现屋内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
昏暗光线中,顾煜正裹着被子背对着房门躺着,似乎是睡得正香。
阮楚楚皱眉,虽说昨天开始降温,但马上就到五月,在室内温度其实并不低,她自己睡觉都不会盖这么严实。
“顾煜?”她走近,伸手在床上的鼓包上拍了拍。
顾煜似乎是被惊动,但并没有醒转,而是翻了个身改为平躺,阮楚楚探身一看。
好家伙!脸都烧红了!也不知道是昨儿晚上什么时候开始烧起来的!
“醒醒,你发烧了,得起来吃药才行。”阮楚楚改为轻推,但已经许久连感冒都没得过的顾煜,这一次被来势汹汹的病毒绊倒。
只见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床边立着的人,第一反应竟然是皱着眉心挥手赶人。
“我感冒会传染,你离我远点。”
阮楚楚先是一怔,随后觉得一股暖意自心底蔓延开来。
昨天晚饭他也是在书房吃的,或许也是出于生病怕传染给她的考量?
“你哪只是感冒,烧的嗓子都跟破砂罐似的了你自己没发现?”阮楚楚没好气地说了他一句,赶紧让人联系周医生上门,自己则去家庭备用医药箱里找到退烧药。想了想,又翻出一个口罩戴上。
重新回到房间,她伸手推顾煜的肩膀,道:“周医生马上就到,你先起来把退烧药吃了。”
顾煜“唔”了一声,没动。
阮楚楚只好又加大了力气,这回顾煜终于再次睁开眼,他先是无焦距瞪着天花板,过了几秒才茫然地将视线投向床边人。
“我戴了口罩啊!”阮楚楚以为他又要叨叨,立刻指着自己的脸,“你快点起来把药吃了,我就出去等周医生了。”
而顾煜却是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张着他因为发烧而干裂起皮的嘴唇朝阮楚楚轻轻喊了一句:“妈。”
阮楚楚:……我可没你这么不听话的儿子。
“我好想你啊,过的好辛苦……”顾煜几近无声地呢喃了一句,又因为疲惫闭上了眼。
阮楚楚抿唇,忽而也跟着这句话替他难过起来。
她其实挺佩服顾煜的。
他感受过这个世界的恶和背叛,但即便长年累月经受心理苦痛的折磨,却仍然尽力在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底线,回馈生命中的光明。
在现今社会,作恶其实比为善简单,报复也比报德容易。
所以他才会觉得生活的好辛苦。
虽然在原著中的最后,顾煜最终做出了最坏的选择。
但最起码到目前为止,即便世界以痛相吻,他却一直在回报以歌。[1]
“都会过去的。”阮楚楚俯下/身,轻声对他说道。
顾煜紧皱的眉心渐渐松开,滚动的眼珠和颤抖的睫毛也恢复了平静。
阮楚楚在佣人的帮助下,强行扶起他喂下了一颗退烧药。
等周医生赶到,顾煜的烧还是没有退下去,最后又打了一针才起效。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周医生收拾好药箱往外走,还贴心地安抚送他到门口的阮楚楚道:“其实像顾先生这种长期不生病的人来说,偶尔感冒一次也有好处。病原体进入人体内会激发抗体,从而调动身体的免疫系统,提高人体的抵抗能力。他现在烧已经基本退下去了,顾太太你如果实在担心,可以这两个小时多注意一下,只要没再烧起来,就没事的。”
并没有过于忧心的阮楚楚略微尴尬地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