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满满转头,只见一个大约六十岁左右、身材清瘦笔直的老者背着手站在人群外,身后跟着个年轻警卫员。
老者身着一身最普通的军装,很多地方都已经洗得发白,看起来就和在场众位家属身上穿的淘汰军装差不多。
他面容儒雅和善,但眼中时不时闪烁着精光,见乔满满看过来,脸部的肌肉松弛下来,对她露出一个和蔼亲切的笑。
“冯政委?”程慧失声道。
冯政委看过去,从上至下瞄了一眼盛装打扮的程慧,“你是?”
程慧尴尬地干笑两声,“冯政委,我是冷国刚的爱人,除夕时我还来过咱们军区联欢会呢。”
“哦,老冷的爱人啊。”冯政委眯起眼回忆一番,随后再次打量一下程慧,摇了摇头,“老冷调到咱们军区差不多有五六年了吧,好像只有去年的联欢会你来参加过。不过你那时穿着军装和现在比起来判若两人,难怪我没认出来。”
程慧的脸上掠过一丝难堪。
她向来不爱参加军区的活动,都是一帮粗糙的大老爷们、毛头小子和一些不知是哪里出身的家庭妇女,感觉与他们坐在一起都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去年除夕时,她有心想去见一见女儿冷瑶中意的林中南,便与冷国刚提出一起出席军区联欢会的想法。
冷国刚急着走,也没问为什么,只是在瞥到她身上昂贵讲究的衣服时皱起眉头,丢给她一套穿过的军装,要她赶紧换上。
她不愿意换,冷国刚回一句,不想换就别去。为了冷瑶,她只好穿上那套军装。谁知到了军区,压根就没看见林中南的影子,她这才知道,林中南早已悄悄离开部队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她的外貌并不如何出众,眉眼寡淡,甚至还显得有些刻板和刻薄,只胜在皮肤还算白皙,身材苗条有致,平时都靠好看的衣装来妆点自己,但这一身肥大毫无腰身的旧军装把她身上的优点全遮盖掉了,将她从一位优雅的贵夫人变成严肃刻板的中年妇女。
所以当冯政委说出判若两人一词时,她才会觉得好像被羞辱了的一般。
“您说笑了。”程慧忍着心中的愤懑,却不敢甩脸子给这位冯政委看。
冯政委的目光再次移回到乔满满身上,“这位小军嫂穿起军装来虽然瞧着精神,但我认为还是穿一些颜色鲜亮的衣服更好看些,军属院么,就是让军人有家的归属感,不要搞得太严肃紧张,不然军人们上班下班都要不自觉绷着一根弦,精神上会产生疲倦感。”
乔满满真心实意笑起来,“您说的是。”
冯政委转眸又瞧向乔满满身后的房子,脚步不自觉地向那边跨去。
“这房子改建得也不错,瞧起来就赏心悦目,咱们军属院就是要这样丰富、多样化一些嘛!”说着向乔满满询问道:“给我介绍介绍怎么样?”
乔满满笑道:“好,您这边请。”
冯政委在乔满满的带领下走过去。
程慧和冷瑶对视一眼,不甘心地跟上前,还用眼神示意一开始向乔满满问话的后勤人员也跟上。
其余看热闹的军属见冯政委没什么架子,看起来宽和可亲的,也大胆地缀在后面。
走过一段花香四溢的小路后,是一片用灰黑色木板搭建起来的平台,木板平台高于地面一个台阶的高度,边缘处被处理成不规则的圆弧形状,多了份美感和悠闲之意。
木板平台的边缘西侧有一个简易小亭子。
一粗圆木并几根斜着钉上去的木棒像伞骨一般撑起上方那顶用稻草扎成的亭盖,下方是一个圆形木桌,粗圆木从圆桌的正中穿过,稳固地扎在地面上。
这个小亭子做得简单不失意趣,朴素又别有一番野味,另有四个用轮胎做成的椅子,分别绕着圆桌摆了一圈。
平台西侧则是一方小小的水池,依然被设计成不规则形状。水池是用碎石子和水泥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