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霁半跪在青年床边, 温顺地低下头,垂下的发丝都带着顺从的弧度。
任谁来看,都是万万算不上“命令”的。
反而是床上的青年, 可以肆无忌惮地命令别人,让别人只能乖乖服从他,心甘情愿地为他奉上一切。
时霁顺着桎梏在下巴上的力度仰头, “不。”
“是在请求穆先生。”
“请求?”穆闻泽轻笑一声,“请求就是像你一样, 用示弱来要挟我?”
“来告诉我:你很听话,所以你需要被选中?选不中的话会哭吗?”
时霁安静了一瞬, 淡声道:“不会,不是要挟, 我接受穆先生的所有决定。”
穆闻泽松开手指,懒懒靠在床头:“既然‘接受所有决定’……那你现在过来找我有什么意义?”
从窗外洒进来的微光只能看到青年的轮廓,他轻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缠绵:
“听话的人有很多, 你既不会说话,又不会哄我开心,是想让我怎么决定呢?”
“卖卖可怜, 问‘可以选我吗’,这不算是一种命令?”
时霁沉默了下来, 半晌,歉声道:“对不起, 穆先生。”
无论如何反驳,他确实是有想要靠示弱来让青年同意的想法的。
但是。
“这些都是我的真实想法,请问,您可以选我吗?”
“不可以,让开。”穆闻泽看着他, “我不喜欢纠缠。”
明明前两天还亲密地缩在人怀里,让人来抱他,还朝人笑的好看死了。
今天不喜欢了,就一点情面都不讲地让人离开。
却偏偏要人放不下,割舍不得。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听他话的人很多,他可以永远肆意妄为。
“……对不起,穆先生。”时霁声音干哑。
他从床边离开。
*
第二天一早,所有嘉宾整装待发,路驰坐在行李箱上无聊地转圈圈。
节目组吝啬地早饭都没给一口,路驰翻出昨天还剩的面包揪着咬,注意到穆闻泽下来,便走过于把他手里提着的行李箱接下来了。
行李箱自然不是穆闻泽收拾的,按他的性格只会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地往行李箱塞,既压皱了衣服,又装不了多少。
时霁一大早起来已经帮他装好了,似乎昨天晚上没发生过任何事。
[呜呜呜呜真的好舍不得,这破节目给我延长啊!拍他个一年半载的。]
[还好啦,半个月后会见面,也就两周,要不然根本见不到穆宝。]
[越看路驰越像只狗狗,他一直注意着楼上哎,我宝来了后眼巴巴地就凑上去了。]
今天回家,穆闻泽起得早,一边打哈欠一边下楼,头发也不愿意梳,波浪绸缎似的披在肩上。
江亦云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抬眼见人过来,便拍了拍旁边示意。
“外面很热,穆先生不把头发梳一下?”
穆闻泽摆手:“不用了。”
江亦云无奈道:“那我帮你梳起来吧。”
别人帮他,他倒是乐意了。
就跟在家里问要不要吃水果时说不吃,小舅舅帮他削皮切块后才愿意吃一样。
宽大的手掌圈住了那一头卷发,其他人给人扎高马尾的时候容易掌控不住力度,不知道头发的主人觉得哪里紧了疼。
江亦云只给他编了漂亮的单侧鱼骨辫。
“发量好多,我都有点羡慕了。”
拍摄的摄像头拉近,可以清晰的看到乌黑浓密的发丝,发质很好,弹幕上一溜串的羡慕。
路驰把行李箱放好,一转头就看到两人凑一块梳头发,他想起来刷到的磕穆×江的造糖视频,看着江亦云的视线顿时挑剔不爽起来了。
不就是梳个头发吗?离那么近做什么?
路少爷在心里逼逼赖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