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仪式的高台位于竞技场正中, 四周环绕圆形长椅,原本是安放斗兽笼的地点。
为能缩短工期,铃兰经过慎重考虑, 没有让人移走斗兽笼, 而是环绕笼子外围洒下种子, 大批催生藤蔓,将斗兽笼完全包裹覆盖。
在她的催动下,一条条粗壮的蔓枝破土而出,沿着笼子生长攀爬, 一层套着一层, 直至在顶端重合交织,形成一座长宽高均超过十米的礼台。
礼台完成后, 铃兰又洒下大把花种。待到仪式举行当日, 台下开满各色鲜花,五彩斑斓,香气萦绕, 沁人心脾。
冰梯从天而降, 阳光从空中洒落,覆盖整座竞技场。
透明的冰层反射阳光,如在礼台上架起一座宝石桥。
叶安和萧玧步下冰梯,前后落到台上。
站定之后, 两人的目光扫视四周, 原本喧嚣的场内顿时变得安静。
隔着周围的高墙,场外众人没有回到座位,而是继续留在以藤蔓结成的长梯上。全因他们发现这里的视野更好,能将高台上的两人看得更加清楚。
结盟仪式十分隆重,过程却并不复杂。
场内安静之后, 铃兰按照计划,在场下催动异能,预先留在藤蔓下的种子开始发芽。
啵地一声,高台正中破开一道裂缝,缝隙中长出一株幼苗。在铃兰的催动下,幼苗迅速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抽枝、开花、结果,生命的轮转瞬息完成。
目睹这一场景,惊呼声络绎不绝,既感叹变异者的强大,也感慨生命的神奇。
这是一株变异果树,最高能长至近百米。
在铃兰的限制下,果树没有无限生长,枝干停留在一米左右,树冠张开呈圆形,扇形的叶片向西面垂落,边缘十分锋利。
树冠中心向内凹陷,碗形的花朵枯萎后,结成一颗外形类似椰子却散发着菠萝香气的果子。
待果子完全成熟,叶安将其取下,剥掉外层纤维化的果皮,用匕首将果子剖开,当场一分为二。
果实外壳坚硬,内里覆盖一层晶莹的果肉,包裹清甜的汁液。划开果肉,果汁流淌,果香味更浓。
叶安将一半果子放下,另一半托在掌心。
仪式进行到最关键的环节,众人变得更加安静,竞技场内近乎落针可闻。
萧玧-拔-出匕首,将锋利的尖端对准掌心,利落划开一道口子。继他之后,叶安同样在掌心划开一道伤口。
鲜红的血沿着两人掌心流淌,落入替代容器的果壳内,在变异果汁液的作用下融合,颜色由鲜红变成淡粉,继而成为一种海洋般的蓝。
待到颜色不再变化,两人各自饮下一半,将空掉的果壳展示给众人。
其后,萧玧取出一柄长刀,双手送至叶安面前。叶安回赠的则是一把骨刀,刀身伤痕累累,刀刃存在数个缺口。
两人赠送给对方的,都是最珍视的武器。
萧玧手中的长刀陪伴他多年,在尚未拿下猎人城登上城主宝座时,就是他的随身武器,陪他度过年少时的岁月。
叶安送出的骨刀,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亲手制作的第一把武器。
和萧玧的长刀相比,叶安的骨刀过于粗陋,制作方法也相当粗糙,大多数流浪者都未必会用。然而,这把刀对他意义非凡,代表着他最艰难的时期,也蕴含着他无论面对何种苦难,都坚持要活下去的决心。
在场众人,除了铃兰,包括生活在三角洲的岛民,都没见过这把武器。
看到叶安手持骨刀,郑重送到萧玧面前,铃兰眸光微闪,想起自己当初穷途末路,狼狈地逃上孤岛,为了能够活下去,不惜一切向叶安求助的样子。
时间没有过去太久,如今回想,却已恍如隔世。
萧玧同叶安心意相通,彼此都知道手中武器的意义。郑重接过之后,当场佩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