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帐篷里。
圆锥形的帐顶很高,距离地面超过三米。身下铺着厚实的兽皮,有些硬,也有些潮湿的味道,却格外温暖。对离开金城之后就朝不保夕的她来说,这样的温暖近乎奢侈。
帐篷内飘散着热汤的味道,混着清凉的药膏味,不断刺激着她的鼻腔。
身上的伤被治疗过,干净的布条缠绕过她的肩膀和侧腹,有些紧绷感,并不会感到难受。
含笑想要抬起胳膊,却发现手腕被绳子绑住,不过分限制她的行动,也让她无法起身,更不能在帐篷里随意活动。
小心移动身体,含笑改成侧躺的姿势,看到丁香就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身上盖着兽皮,露出兽皮的肩膀打着绷带,脸色十分苍白,还没有恢复意识。
就在含笑试图挣脱绳索,查看丁香的状况时,帐帘忽然被掀起,一阵冷风卷入帐内,地炉内的火焰随风摇曳跳动,发出轻微的爆裂声,飞溅出大片火星。
“你醒了?”
木棉提着一只藤筐走进来,看到含笑的样子,并没感到奇怪。她的伤看起来吓人,及时救治的话,基本上不会致命,反倒是另一个女孩的情况有些棘手。
帐帘放下,木棉自顾自坐在地炉边,从筐内取出两张麦饼,又从铁锅内舀出一碗热汤,一边烤火一边将麦饼泡在汤里,并不在意含笑是否回答她的话。
含笑尽量抬起头,警惕地炉边的女人。
她牢牢盯着木棉的武器,试图从上面推断出木棉的身份,可惜搜刮尽脑海中的信息,始终一无所获。
城民,聚居者,还是流浪者?
含笑率先否定第三项,答案在城民和聚居者之间摇摆。不等她得出答案,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木棉看她一眼,放下汤碗,从藤筐里取出药瓶和绷带,走到含笑近前,道“先换药,换完药品吃点东西。”
含笑尽可能后退,不允许木棉靠近,表情中满是警惕。
木棉皱眉道“如果想害你,从最开始就不会救你。你没忘了自己掉进水里,差一点被淹死的事吧?”
听到这番话,含笑张口想要反驳,身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
是丁香。
木棉解开含笑的一只手,示意她自己换药,快速来到丁香身边,确认她已经恢复意识,迅速到帐边叫人“快去通知大人,说人已经醒了!”
大人?
听到木棉的称呼,含笑动作微顿,没用木棉给她的伤药,利用能动的手解开另一条绳子,快速扑向木棉身后,试图抢夺她的武器。
可惜她受了重伤,昏迷足足两天,中途又发热,体力消耗极大,不等扑到木棉近前,双腿忽然发软,想扼住木棉脖颈的胳膊落空,眼前一阵发黑,踉跄倒在地上。
木棉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扔到之前躺的兽皮上,没有再捆绳子,而是抽出短刀,反握着抵住她的喉咙。
“要不是大人吩咐,我会杀了你!”
木棉的警告不像是作假。
对这两个被骨鱼带回来的女人,木棉没有半分好感。屡次经历生死,加上含笑醒来后的表现,让木棉直觉这两个人意味着不小的麻烦。
叶安要留下她们,木棉不会反抗叶安的命令。一旦叶安改变主意,她会毫不犹豫动手,将她们直接赶走,彻底消除隐患。
看出木棉的杀意,含笑反抗得更加激烈,不顾身上的伤,用能动的去抓木棉双眼,试图逼退对方,夺取她手中的短刀。
丁香醒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含笑同人缠斗,身体的行动快过大脑,顾不上生命被消耗,拼尽全力将手臂化成金属,对准木棉的后心扎下去。
“住手!”
叶安来营地的中途遇到送信人,知道两人已经醒来。不想来到营地,掀开帐帘就看到眼前一幕。
将怀里挣扎的熊猫丢到堆叠的兽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