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难过。
她不想他们难过。
既然马开花和魏琼芳在这里嚼舌头被闫润芝和小宝听见,那不如趁此说开。
马开花后脑勺嗡嗡得疼,她喊道:“你先把人放开,有话好好说,上来就打架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王法了?赶紧去报告治保主任,好好地管管她。”
这时候程玉莲领着几个妇女跑过来。
妇女打架,大队书记和大队长懒得管,治保主任也不上凑,都是妇女主任管。
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老婆们的事儿比家务事还难断一万倍,基本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只要没打坏不需要惊动政府判案子,这事儿基本不了了之,端看谁男人拳头硬,谁在村里地位高,然后两家撕破脸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姜琳和魏琼芳打架,压根没人管,只有妇女主任来劝架调解。
程玉莲冲过来,大喊道:“这是干什么,怎么欺负姜知青?”
马开花:“你放屁,明明是她打人,哪只眼睛看我们欺负她?”
就这会儿姜琳还骑在魏琼芳身上摁着她的胳膊揪着她的头发,居然说她被欺负?你特娘的眼瞎!
程玉莲也是明眼人,乡下婆娘,如果有婆媳、妯娌、姊妹、邻里关系的,基本都是身经百战。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看看把姜知青打的啊,脸都肿了,哎呀,头发还扯下来一大把,啧啧,疼不疼。”
魏琼芳放声大哭,那是她被姜琳扯掉的头发!
姜琳看她哭得撕心裂肺,一副委屈出天去的架势,便起来放开她,“不想挨揍以后别嚼舌头。”
程小宝和程大宝立刻跑过来,一人一边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魏琼芳趴在地上大哭不止,她已经彻底放弃挣扎。她根本不是姜琳的对手,她就会揪头发扇巴掌,可姜琳完全是男人打架方式,善用手肘膝盖,远攻近攻的,这种完全被碾压的打架方式她受不了。
这么一闹,就有不少没用下地而是在村里干活儿的社员、知青们跑过来看怎么回事。
孙清辉:“姜琳,这是怎么回事?”
姜琳指了指魏琼芳:“她说我卖儿子,挤兑我们家嫲嫲,我气不过和她打了一架,她打不过我就耍赖。”
孙清辉:“……”
他也很生气,“魏琼芳你也太过分,你之前打听姜琳卖孩子的事儿我就说过你,你居然还在说,太过分了。”真是打得不冤枉。
魏琼芳哭道:“怎么是我过分?她不做亏心事干嘛这样?”
程玉莲:“魏知青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说人家卖孩子,卖你的了吗?人家孩子在这里好好的,卖了吗?你怎么就见不到人家姜知青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什么坏主意呢?”
魏琼芳更委屈了,“我有证据的,有人去大车店子问过的,她就是去卖了,一个一百。”
姜琳冷冷道:“你叫她过来对质,我问问她怎么问的。一个一百?我卖了吗?我儿子一万都不卖呢!”
程小宝大声道:“就是,坏女人!”
程大宝:“又一个老妖婆!”
“主任,我们宝儿娘和冬生一样,脾气犟,受不得人家冤枉啊。”闫润芝开始抹泪,“政策越来越好,政府都不说啥,马开花你咋还整天骂我地主婆子要打要杀的?你比政府还能呢?”
程玉莲趁机道:“马开花你也太过分了,早两年就不兴说这个了,你还说个没完。你这是大队干部家属应该有的纪律?”
马开花气得脸铁青,却也无从反驳。
孙清辉道:“说人家姜琳卖孩子这个也太不负责了,孩子好好在这里,还说这种话,魏琼芳你还是给姜琳道歉吧,要不我们也羞与你为伍。”
其他知青也有附和孙清辉的,“是呢,姜琳现在多好啊,又积极又热心,还给社员们修房子呢。”
“魏琼芳你还是赶紧道歉吧,我们真是跟着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