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花团锦簇的深闺夏日,一面是人山人海,午门法场斩贪官。
今日,两浙巡抚贪污案终于要落幕了。
头戴枷锁身穿囚服的前巡抚,站在牢车里,由侍卫押送,前往法场行刑。
一路上,游街示众,看得人们心情激动。
“贪官!贪官!该死!”
无数的臭鸡蛋,烂菜叶子,愤恨地掷向牢车。
那蓬头垢面的贪官,自低头不语,神情羞愧。
法场上,身穿绣金黑袍的俊美男人,威严肃穆地坐在那里,可他却不是主持这次行刑的官员。
“王爷,犯人送到了。”监斩官童大人才是这法场的正主儿,可他却谨小慎微,凡事先问问这位喜怒无常的摄政王,道:“您看,是否可以鸣炮了?”
被他询问的赵允承,抬头看了眼艳阳高照的天,然后缓缓站起来,龙骧虎步,走到断头台前,这才道:“鸣炮。”
“喏。”童大人领命道。
法场三声炮,第一声乃是送信炮,目的是为了告知行刑犯人的亲属朋友,马上就要行刑了。
却其实亲属朋友,能到的早就到了呢。
这前巡抚,一家子都被流放了,亲人自是不会来的了;至于朋友,事到如今,怕是没有人敢认他这个朋友。
所以送信炮响罢,很快又响起了第二声,追魂炮。
自响起追魂炮,围聚在法场周围的百姓,立刻安静下来,往后撤退。
此时还不到午时三刻,法场上一片静默。
躲在百姓中,有几名形迹可疑的汉子,不时撑起帽檐,望向不远处的牢车。
赵允承站在高处负手而立,将周围的动静一一尽收眼底。
当他看见那些汉子的时候,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极是轻蔑的笑容。
“童大人,把犯人押上来。”
“喏。”
片刻功夫后,犯人被押上来了,扑通一声跪在断头台上,瞧着瑟瑟发抖,很是惶恐的样子。
这时候百姓又开始愤慨起来,大声咒骂这名狗官,给他扔石子解恨。
太阳晒得监斩官童大人一身热汗,只见他不时拿出手帕擦拭额头的汗珠,同时心底里腹诽,那摄政王不热吗?
终于,午时三刻已到。
童大人近前,小声请示:“王爷……”
摄政王微抬手。
童大人心领神会,回到案前,正了正官帽和衣襟,从桌上拿起一支令牌,用力往案前一扔:“午时已到,斩——”
随着他的吆喝,第三声炮轰然大响,那叫断头炮,声响人头落。
至此这场刑法就算圆满落幕了,监斩官童大人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过来与赵允承说话。
不过他刚迈出一步,却见赵允承突然身形一闪,从法场上掠了下去,一眨眼的功夫,那抹黑色就不见了。
“王爷——”
童大人急得不行,可是挺着大腹便便呢,哪能跟得上那摄政王的节奏。
那掠出去的颀长身影,很是矫健敏捷,足以用飞墙走壁来形容。
被他追赶的几名渔帽汉子,见有人追赶,立刻分散逃开。
一名汉子慌不择路,逃入了死胡同里,见再无路可逃了,神色一时惶惶,而后又面露挣扎,最后干脆一掀渔帽,转身拔刀怒喝:“狗王爷!纳命来——”
摄政王那双被小娘子亲过的手,握住刀柄,拔出自个随身佩戴的雁翅刀,只见寒光乍现,清辉粼粼。
“不自量力。”赵允承喃喃。
他那俊脸映在刀身上,着实美得勾魂摄魄,可是和他对招的汉子,却是目眦欲裂,惊骇万状。
“唔——”
一道血线飞涌,溅落墙上,汉子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缓缓倒下。
而他身边,那双害怕被溅到血迹的黑靴,轻轻退后。
小巷里弥漫着冲天的血气和恐惧,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