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二妃在二十九这日回到宫中。
谢玉璋第二天便入宫,李固又是不见。谢玉璋站在那里看了会儿紫宸殿的檐角,去看望李珍珍。
李珍珍在宫外待了半个月,气色颇好,见了谢玉璋便跟她说:“那地方好,山清水秀,空气也好。”
谢玉璋道:“附近山上许多别苑娘娘看见没?云京城的人都喜欢在那里建别业。一是挨着大相和寺近,二是再往那边去,就是猎场啦。陛下登基以来,还没去那边行猎过吧?”
李珍珍抱怨:“他知道什么玩乐?成日里忙公事。我们在后宫都要憋死了。”
谢玉璋道:“陛下也太不体谅人。”
她嘻笑道:“还是我来体谅一下娘娘们吧。且给我些时间。”
她去了邓婉那里,邓婉说:“贵妃跟我说,要再谏陛下选秀。”
谢玉璋道:“这可别与我说。不该我听,不该我问。”
邓婉道:“偏与你说。”
谢玉璋叹口气,道:“娘娘打算怎么做。”
邓婉道:“不做。”
谢玉璋道:“这不是贤良妃子。”
邓婉道:“就没打算做贤良妃子。”
谢玉璋羡慕道:“真好。”
邓婉道:“好什么?”
谢玉璋道:“可以任性。”
邓婉自儿子去后,第一次笑。只笑中再也没有从前的圆满幸福。
崔盈现在吐得厉害,不与人走动,谢玉璋便直接出宫了。
没两日,果然贵妃谏言皇帝选秀,她为这个还拉动了目前在京中的李大郎、李五郎和李七郎一起给李固施压。
贤妃知道后,亦忍着身体的不适前往紫宸殿,同谏。
一时贵妃、贤妃的名声都极好,是贤良妃子典范。反倒是完全无动于衷的淑妃名声不太好,众人道:“便是失了孩子,不更应该为皇帝着想吗?皇嗣不比什么都重要!”
邓家十分着急,邓妃母亲连着三日进宫,传言她与邓妃发生了争吵。第四日她再想进宫,没能进去。宫廷内卫收回了她的腰牌,以后她再想进宫,须得像别的外命妇那样递牌子,等贵妃李珍珍批准了。
邓夫人不敢置信:“她、她怎能这样?我是她母亲!”
“夫人不要误会了。”特意到宫门处截她的良辰道,“是陛下的意思。”
邓夫人脸色发白。
只谁会觉得该怪皇帝霸道?对自己的丈母娘也不客气。
众人只会觉得是邓淑妃的问题,觉得她因为失了孩子性子拧了,竟与娘家闹成这样。实在可笑。
谢玉璋去谢家村看望谢宝珠的时候,说:“还好她不在意。”
又道:“我真个羡慕她,邓家有从龙之功,许多子弟出仕。皇帝再怎样,也不过就是对丈母娘使使脸色,家族是无忧的。想任性就任
性。”
谢宝珠道:“珠珠,谢谢你。”
谢玉璋道:“这什么话。”
谢宝珠道:“姓谢的人里,总得有人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谢玉璋道:“有姐姐知道,足矣。”
她又笑道:“姐姐消息这样灵通,连选秀的事都知道,定是李七这大嘴巴又来通风报信了吧。”
“我这里消息闭塞,他常给我带些消息来。多知道些,心里踏实些。”谢宝珠道,“他嘴巴可不大。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清楚着呢。”
谢玉璋道:“精傻精的!”
婢女端上果盘。
二丫如今回家嫁人去了,谢宝珠身边用的两个婢女都是李卫风安排过来的。
谢玉璋知道她们,亦知道她们是李卫风的人。只她觉得她刚才和谢宝珠说李卫风的话正大光明,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只没想到李卫风心眼只有针尖大。
邶荣侯外宅。
“啧!”李卫风道,“人前就‘七哥’,人后就‘李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