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一直杀到大江北岸,稳固了整个北方,拿下半壁江山,这才回身在云京登基。”
“他攻下云京的时候俟利弗还在呢,这消息传来,虽然父皇还没禅位,但所有人都知道,大赵亡了。”
谢玉璋在那个时候,失去了母国,失去了公主的身份。俟利弗在的时候尚不显,俟利弗一死,马建业就把她卖给了夏尔丹。
乌维也是没想到依附于他的夏尔丹会耍这种阴招。他那时新继汗位,正是需要巩固实力的时候。特别是夏尔丹聪明地表示,他只想要赵公主一个人,至于她带来的那些子民和卫士,是为和亲而来,该属于汗国共有,他不敢独占。
于是乌维只得“大度”地接受了马建业的投靠,眼睁睁看着夏尔丹独占了谢玉璋。
“那时候老可汗没对南边动手吗?”林斐不相信,以老阿史那的凶猛和狡猾,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
“当然动手了,他怎么可能放过呢。”谢玉璋也道,“他为李铭哭了一场,遥祭完了,擦干眼泪便提刀南下了。但李固又不是吃素的,他有防备的。俟利弗没占到什么便宜,又不甘心,就总过去骚扰。有一天,他在军帐外面解手,便被毒蛇咬了,一命呜呼。”
“……”林斐道,“行叭,这辈子起码死得好看些,像个英雄该有的死法。”
她顿了顿,思索一下,抽气道:“照你这么说,老可汗死之前,李固……是南北两面作战?”
“是呀。”谢玉璋道,“厉害吧?”
林斐道:“厉害!”
谢玉璋道:“他这个人杀性特别重,从来不手软,吓人得很。我听说,打到后来,有些地方听说他来了,不敢抵抗,直接投降了。”
她道:“我那时候,真的很怕他。”
林斐问:“这辈子还怕吗?”
谢玉璋叹道:“不是开玩笑的。我有时候会忍不住回想,先前对他所说所行,可有哪里有纰漏?等咱们过些年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是三四年前的他了,可别那个时候他回想起来,发现了我其实在骗他,那可就糟了。”
她又说:“三年前我性子还不够沉稳也不够谨慎,都是脑子一热便去做了说了,一心只想先勾着他,叫他先喜欢上我。唉……现在想想不免失之刻意,其实完全可以做得更好。”“已经很好啦。”林斐道,“再好,就一代妖姬了。”
两个人都笑了。
笑完,谢玉璋说:“现在时间都对不上,我知道的那些事也对不上了。而且这几年我其实感触很深,一件事若变了,往往它的影响是一串串的,你既不知道这影响会有多深,也不知道会朝哪个方向变化。”
她说着,沧桑地叹了口气。
“小老太婆,好好想想。”林斐提着笔沾墨,“有什么标志性的人或者事没有?”
“有的。”谢玉璋说,“北境,处罗,屠耆堂。”
北境不是河西的北境,大赵在南,汗国在北,大赵的北境于汗国则是南境。
汗国的北境要往更寒冷的北方去,一直到那些无法翻越的山脉,山顶上有万年不化的冰雪,山脚下有着被阿史那俟利弗压制得只能退守在那里的处罗可汗。
这仿佛连着天的山脉,被漠北人称为天山。
乌维通过几场胜仗建立了信心之后,野心膨胀,兵指天山,想拿处罗可汗开刀。想像他的父亲一样,能被众可汗畏惧,被尊为天可汗。
可他不想想,便是他的父亲阿史那俟利弗也只是把处罗可汗逼退到天山而已,便是他也无法对处罗可汗赶尽杀绝。
天山大败之后,乌维失去了威信,终于再压制不住屠耆堂,屠耆堂带人离开了王帐,分裂了汗国。随后,当当、詹师庐都分裂出去了。
阿史那俟利弗经营了几十年的强大汗国,四分五裂。
林斐提笔记录了下来。
“我觉得会提前。”林斐说,“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