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领着侍女们准备给阿史那家族诸人的见面礼。这些早在云京就专门准备好了,现在不过略加归整而已。
其中的白糖是用精美的纸包装的,格外显眼。
至于上门送礼的事,谢玉璋本不欲林斐去做这些事,照她的意思,林斐最好就是老老实实待在帐子里,谁也不见,不让人看到她才好。她是恨不得把林斐里三层外三层地裹起来,直到安全回到云京才把她放出来。
林斐怎么肯干。
“照你所说,其实没有任何人任何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很多事,原是有机会避免发生或者促使其发生的,只不过在当时,当事人并不能预知,所以不能提前做准备,或者立刻做出最正确的应对。”她说,“照这样说,你就是把我绑在帐子里,也保不齐什么时候有别的部族打来,烧了我们的帐子呢。”
呸呸呸,真不吉利。但却令谢玉璋无法反驳。
尤其是,林斐说:“我们最应该做的,不就是多听、多看、多思吗?知道的越多,才越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啊。”
谢玉璋哑口无言,只得道:“你去哪里,都必须带着护卫。尤其是夏尔丹那里。”
林斐含笑道:“当然。”
谢玉璋只能恨恨看着她带着侍女们去了。
阿史那这么多的儿子,林斐一天都跑不完,足足用了好几天的功夫,才都打点到了。
转回来,便把重要的人都认得差不多了。她建了专门的册子,把那些值得关注的人都记录了下来。
“你那梦里,我做这些了吗?”她问。
“没有。”谢玉璋说,“那时候我们没想这么多。走礼的事情,我们也没揽过来,都交给袁令了。”
结果袁聿不过半年就暴病而亡。失去了一个能干的臂膀,谢玉璋这里乱了一阵,林斐才把事情理顺。又因也没有合适的人能提拔起来做家令,许多事便由林斐这少女接手过来。
在那之前,她不过是管管谢玉璋身边的事务而已。
谢玉璋回想起来,林斐的磨砺与成长,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谢玉璋把额头贴在了林斐的背上。
林斐正伏案书写,被她一靠,笔在纸上划出斜斜一道,无奈道:“别闹,做正经事呢。”
谢玉璋探头去看:“写什么呢?”
纸上却写着“家令袁聿”四个字。
林斐道:“把重要的事件都记录下来。所以袁令是从现在算起半年左右的时候病倒的是吧?”
“不到半年,我记得……好像不是四月就是五月。”谢玉璋说,“突然就上吐下泻,包重锦给他开了药,吃了也没管用,一下子人就去了。”
林斐颔首道:“所以先前在宫里,你让我往太医院送的那张单子里,着重写了这个症状。”
谢玉璋道:“我便是为着袁令。我想着咱们这回把药材带足了,又从民间额外招募了郎中来,到那个时候咱们全盯着他,吃喝饮食都要小心,断不叫他将命丢在这等病上。”
林斐道:“好。”
提笔记下“四至五月,饮食”。
写完,她问:“马建业什么时候动手?”“不急。”谢玉璋说,“我要自己动手,我还得练练。”
林斐蹙眉:“又不是没人,做什么自己做那等事?”
谢玉璋却说:“因我深恨他,若不亲手杀了他,实在意难平。”
林斐沉默了一阵,说:“好,我陪你练。”
谢玉璋笑了。
“现在太冷了,没法出门。”她从背后抱着林斐,整个人贴在背上,开心地计划,“等开春,我们一起,让大家都练,便不说能骑射,也得强身健体,以后我们会遇到很多事的,最差的也得能骑得了马会逃命才行。”
林斐便掰着手指头数:“不会骑马的只有小雅、紫堇、蓉蓉、苏合和熏儿,其他人都会的。”
云京贵女好冶游,爱蹴鞠爱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