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旗仪式结束,时樱拿校园卡上小卖部刷了个红豆面包,才拆开,没来得及啃,旁边就伸出手来掰了一小块儿去。时樱脚下一滞,站定了看向左手边,高她一个头的男孩儿正拿着面包往嘴里塞。
瞧时樱看过来,他非但没觉得不好意思,还咂吧嘴问:“吃不腻啊?”
这周的升旗仪式拖得久,再有五六分钟就到下一节课,时樱赶着回教室,没和他多讲。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了一段,男孩儿才买好东西小跑着赶上来,他左手拿着可乐,右手伸在时樱面前,手上拿着两根棒棒糖。
“喏,这给你。”
时樱才要伸手去接,男孩儿扬了扬拿着棒棒糖的手。
“有个事……”
他才起了个头,正要往下说,时樱已经收回手并且走出去好几步。
“喂你听我说完。”
男孩儿赖了一路时樱也没搭理,快到教室门口才停下来,略抬头看他一眼,问:“想让我帮你圆什么谎?”
“我妈要是打电话给你帮我说几句好听的呗。”
“打电话给我?”
看时樱一脸狐疑,男孩儿避重就轻讲了句,说他妈就是爱管还能瞎想,对儿子连点基本信任也没有,高一开学这才半个月,她就催起学业来了。
时樱总感觉他藏了一半话,没来得及问,上课铃就响了。男孩儿将棒棒糖往她口袋一塞,转身溜进隔壁班,时樱慢一步进教室门,坐到第四排临窗属于她的位置上。
刚坐下,同桌就拿胳膊肘撞了撞她。
“樱樱你们家都是什么基因?一个个也太好看了吧!隔壁班那个,你表弟,叫什么来着?在他班上人气可高,我上厕所蹲坑都能听见有人在说他……”
同桌叫苏茜,是个梳马尾头的圆脸姑娘,近视二百度,戴着个黑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睁得老大看向时樱。
这时候教数学的杨老师已经进教室了,时樱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苏茜口中的表弟就是方才偷掰红豆面包那个,是二舅家的独生子,与时樱同年,只小几天。他们从幼儿园就同班,直到初中毕业,两人都考上椿城五中,时樱在八班,时洋在隔壁九班。
你兴许会问,表姐弟两个怎么同姓?
这说来话就长了,简单点讲时樱是半路改姓的。小学时她爸妈离婚,理由也简单,她爸在外头有人了,那人还给生了个儿子,二老稀罕外头的小孙子不稀罕孙女,任儿子闹离婚半句没劝,时樱她妈硬气,啥都没要就带走了闺女。
早几年家里紧巴巴的,什么都没有,她妈被逼出去做小买卖,后来才宽裕起来,读初中时家里还买了新房子,如今已不算穷了。
也就是去年,她妈跟人合伙搞起自助火锅,时樱只知道火锅店生意很好,后面家里越来越有钱,她读大学时她妈就给她买了房,大学毕业还买了台好车。也就是那前后时樱谈了个男朋友,没谈出名堂男朋友劈腿,时樱原先就感觉不对,她总觉得两人相处起来缺点什么,还没想明白就出了那档子事,准备说分手结果把头磕了,这一磕就回到十年前。
现在是二零零八年九月,燃爆了整个暑假的北京奥运会已经结束,时樱快要满十六,刚开始她第二次的高中生涯。
讲台上数学老师简单复习了上节课的知识点,已经讲起新的内容来,时樱前辈子就是理科生,高一数学对她来说是蛮容易的程度,她上辈子学习挺好,但并不是那种非常聪明一看就会的学生,她是舍得下苦功踏实勤奋的类型。
因为这堂课讲的知识点她已经会了,时樱就带了一只耳朵听,同时摊开练习册对应本堂课的内容慢慢做起题来。
要是早一周,数学老师该要瞪她了,过去几天的经验让讲台上的杨老师知道这位女同学的程度远比班上其他人深,他之前趁其他同学低头做题的时候去时樱身边站过一会儿,那会儿就看她往练习册上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