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借给他,又问:“你妈妈最近好吗?”
程几苦笑:“挺好的,在西郊殡仪馆有一间长包房。”
“节哀顺变。”周经理又用烟头指着病房问,“请问你哪来的爸爸?记得当初面试你的时候,你好像就说爸爸早死了。”
“干爸爸。”程几说,“‘其实是我打工地方的老板,没儿没女所以认个干儿子来玩,他人看上去有些横,但其实挺善良。”
周经理点头。
程几问:“陈光俊……陈杰到底怎么了?”
周经理说:“就叫他陈光俊吧,你们家里人顺口些。老实告诉你,我不清楚。”
“啊?”
周经理说,“我只知道他被人毒打了,我找到时,他还剩一口气,而且……”
“而且什么?”程几问。
周经理拧起眉头:“我不太确定,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而且对方想把他活活打死,只是他身体素质比较好,捡了一条命。”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发现他的地方是个破旧仓库,四面钻风。现在是什么天气?零下好几度还下雪,足够冻死人了,而他被剥得精|光扔在角落,多亏有人帮他盖了一条破毯子,否则还真冻成血冰棍了,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程几问:“谁对他有这么大仇恨?”
周经理摇头:“我也觉得奇怪,他真就是水月山庄最普通的那种保安,绝大部分情况下都只在酒吧等外场转悠,连内场包房都不进,一个月加提成不过四千块钱工资。要不是我救了他,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会不会惹到谁了?”
“从头说吧,正好你也帮我想想,你脑子好用。”周经理低头磕烟灰,再抬起头时,显得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无奈。
“那天——就是你来上班的头一天——你中途就失踪了,齐少的人后来到监控室追查了好一阵,所以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事。”程几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不太想说。
周经理也不追问,因为他谈话的重点不在这里:“那么你还记得我带你从齐少的388包房出来时,曾经碰见一个酒吧的服务生吗?我当时不让你多管闲事,你还挺生我的气。”
“记得。”程几点头,他的一切遭遇都是从这次碰面开始。
周经理又问:“你还记得我和那个酒吧服务生的对话吗?”
“记得一点。”
周经理说:“我问他,‘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来的?’他说,‘我是新人,毛哥让我来送酒。’这个毛哥,就是酒吧的经理毛小伟。毛小伟当初是我带他入行的,我待他不薄,但他不是个老实东西,所以近些年我不太理他。”
程几等待他的下文。
“陈光俊昨天晚上正常上班,到了夜间十点十一点客人最多的时候,他巡逻到酒吧附近。毛小伟和他套近乎,把他身边的一名同事支开,然后陈光俊就这么不见了。”
“不见了?”
周经理点头:“对,应该是被绑走了。我管着大半个会所的运营,所以根本注意不到哪里少了个小保安。直到我凌晨两点半下了班回家,三点半钟准备上床睡觉,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对了,你还记得我带你进入齐少的388包房时,那里面除了齐少还有一个清水面皮、油腔滑调的家伙吗?我喊他吴总。”
程几也记得。那位吴总对他嫌七嫌八,不过说的倒都是真话。
周经理说:“那人是个老油子,平常攀龙附凤,说些奉承话混吃混喝,当然根本不是什么‘总’,这几个月我经常在山庄看见他,却不知道他以什么谋生。我很看不起他,所以发现他居然能进齐少的包房后十分吃惊,大概齐少地位虽高,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吧。陈光俊的事就是他给我报的信,我怀疑给陈光俊盖毯子的也是他。”
“他?”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