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都大了,就剩我们几个老东西没事做,平常也只能赏花弄草了。”董老夫人笑着看蒋氏修剪花枝。
本朝人盛行插花,每到春日,无论贵贱皆要赏花逗趣,咏诵插花的名篇层出不穷,蒋氏和几位老夫人剪了花枝,又让丫鬟搬来几个铜器。
“这是我新收的铜器,有滋养功效,花插进去后,颜色鲜明艳丽,却迟迟不肯凋谢。”蒋氏边剪花枝边道。
董老夫人剪了花枝,笑道:“你旁的不说,收的花器却都是一等一的。”
蒋氏笑,将花枝插入瓶中,几枝花清丽舒朗,与暗色的光面花瓶相辅相成。
董氏是蒋氏的闺中密友,后来嫁给了勇毅侯,勇毅侯的父母跟她父母是好友,她在幼时就被公婆定下,嫁过来后她主持中馈,阖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兄弟姐妹和睦,子女孝顺,夫妻亦是恩爱,公婆和父母身子骨都硬朗,年纪大了后就成了这京中有名的全福太太,因她辈分长,牵头搭线的婚事又都十分美满,小夫妻一个赛一个的甜蜜,她的名声出去了,如今京中显贵人家有喜事,都愿意找她。
宋朝夕从长廊中走下来,沈氏从对面过来,看到一身桃色褙子的她,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宋朝夕抿唇:“祖母请我过来的。”
沈氏当然不想宋朝夕出现在这,董老夫人是个爱张罗的,她有意让宋朝颜在董老夫人这好好表现,她心里宋朝颜才是嫡亲女儿,俩个女儿都出来,总有一个会掐尖些,让宋朝夕压过宋朝颜是她不愿意见到的,她正要斥责,想到几位老夫人都在,便低声叮嘱:“朝颜比你小,你要处处让着她,要让我发现你处处想压朝颜,我饶不了你。”
宋朝夕嗤笑一声,“母亲,你要怕妹妹比不过我,就让她别出来了,省得还要别人让来让去,麻烦的很。”
“你……”
“要么母亲你说说我该怎么让她?母亲在说这句话时是不是忘了我也是您的女儿?您二女儿一句话你就当尚方宝剑,为了成全她宁愿牺牲我,母亲你这心是不是偏的太厉害了?”
“你从小不在家,都是你妹妹在我身边照顾我孝顺我,你自己没对母亲尽孝就算了,还总挑剔你妹妹。”
宋朝夕笑得愈发冷了,“那母亲你说说,我为什么会不在你身边?”
沈氏反驳不出一句话,正好老夫人注意到她们,她只能先给老夫人请安。
董老夫人见到宋朝夕,险些没认出来,她拉着宋朝夕叹道:“颜姐儿长得这么出挑了?从前见你总是面色苍白,弱不禁风,谁知竟然出落得这般水灵,竟比从前美了不少。”
陆老夫人也惊叹,京城水土不太养人,虽然闺阁女人不晒太阳也十分白嫩水润,可宋朝颜这般皮肤剔透晶莹的却从未见过,她嘴角含笑,神色温柔却眼神坚定,既有女儿家的娇媚,又有高门贵女的大气端庄,早知道宋朝颜已经出落得这般漂亮了,她绝不会让孙儿定下孙家千金,要定也该定宋朝颜才对。
边上的房老夫人也连连感叹:“你们侯府怎么养出这么标致的美人儿?看着肌肤这容貌这身段,我家那几个要是有朝颜一半,我也用不着为她们的亲事发愁。”
她一身桃色褙子,面色红润,嘴唇嫣红,五官虽然明媚却并不显得轻挑,美人有很多种,她恰恰是那种任何人都无可挑剔的美,本朝美人讲究美而不俗,宋朝颜这般既漂亮又有大娘子款儿的,很得几位老夫人的喜欢。
房夫人拉着她的手,喜欢的不行。她每年都要过来和蒋氏会会,见过几次宋朝颜,宋朝颜身体羸弱,面色苍白,大家虽然表面上恭维,内里却瞧不上,任你长得再漂亮,身子不好,伺候不好男人,管理不好内宅,又生养困难,这样的女人谁敢要?可眼前的宋朝颜皮肤红润,气色看好,毫无病态。
房老夫人越看越喜欢,不由夸赞:“颜姐儿竟然出落得这么漂亮了,从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