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早就做好准备, 漆盘里是一对莲叶琥珀合卺杯,杯身相连, 意喻夫妻一体, 杯底雕刻出颗颗莲米,又意味连生,多子。
宫人便说:“请陛下与娘娘行合卺礼。”
隋祉玉轻带着顾磐磐的腰,与她同喝合卺酒。训练有素的尚衣宫女已帮皇帝已为皇帝褪下衮冕,换了身舒适的红色吉服。
这杯子是连在一起的, 喝合卺酒的时候, 顾磐磐与隋祉玉几乎靠在一起, 就仿佛日月交辉, 令周围都忍不住赞叹,实在是一对璧人, 赏心悦目,似乎将怎样美好的词语放在这两人身上,都不为过。
隋祉玉放酒杯的时候, 又注视顾磐磐片刻,像是要将她今日这灿若朝花的模样好生记下来。
合卺酒以后, 便是撒帐, 大长公主等女眷,往喜床上掷洒花瓣、金银双色喜钱、花生、桂圆、干枣等物, 原本民间还要朝着新人身上抛撒, 但因为是帝后, 就只是抛掷于喜床上, 以示祝福。
至此,合卺礼成,皇帝与一众女眷就先离开。
芡实就道:“娘娘,奴婢先服侍您去更衣沐浴吧?”
芡实从顾磐磐小时就照料着,喊惯了姑娘,以后要喊娘娘,还着实有些不易改口。
默鲤也在一旁,她看看这主仆两人,没有说话。默鲤是准备着服侍皇帝的。今日的熹光殿,顾磐磐的婢女和皇帝的宫女都在,各自服侍自己的主子,因此,难免人要略微多一点。
“好。”顾磐磐颔首,她今日也的确有些累。且这凤冠太沉,礼服也重,虽然好看,穿戴着肯定没有燕居时的轻薄衣物舒服。
顾磐磐任婢女为她取下凤冠,将青丝放下,细细地搓揉清洗,又换了一身简洁舒适的红裙,才从净室出来。
默鲤看了看这位从前的顾女医,如今的皇后,心里复杂难言。外人不知,但默鲤却清楚,皇帝今日将是第一次临幸女子,在她看来,顾磐磐何其幸运。
***
皇帝还是在宫中赐了宴。正是宗室,还有容家,以及闻家人。除了隋姓皇族,闻家和容家都是最正经的国戚。参宴的人不多,也没有人会劝新郎的酒。
这帝后大喜的日子,众人都能看出皇帝的心情颇佳,自都是笑逐颜开,但实际上却是勾心斗角,想法各异了。
隋祉玉只意思一下,略饮两杯,留在宴上的时间也短,不久就回了熹光殿。
顾磐磐也才拾掇好自己,她是完全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快回来的。
乾极殿的龙床比寻常床要造得更大,她正坐在床边等着皇帝,忽地想起她之前在南药房当女医的时候,职责之一,就是要注意提醒皇帝不能纵欲过度。陡然听到外面有内侍唱道:“陛下驾到——”才意识到皇帝竟已返回。
顾磐磐要上前行礼迎驾,隋祉玉握着她的手,道:“磐磐,以后无人时,不必行这些虚礼。”
他的目光也在少女身上掠过,顾磐磐新穿的这身红裙是丝质的,轻薄柔滑,就似水从身上漫过,格外服帖。可见峰峦秀丽,曼妙起伏,将少女傲人的身段突显得极为清晰。
隋祉玉倒不急着圆房,而是又问:“磐磐饿不饿?可要让人送些点心过来。”他还记着这姑娘那晚问他要吃的,饿得小脸忧虑的样子。
顾磐磐道:“不饿。”这个时候,谁有心情吃呢。她始终想着要圆房这件事,心里紧张,没有饿的感觉。陛下终究是陛下,比她的定力强好多,她之前还猜想过陛下是否会急不可耐地扑向她,谁知他看起来根本不着急。
隋祉玉见状,自是也去沐浴。
皇帝从净室出来时,顾磐磐朝他看过去。只见隋祉玉穿着一件朱红色的丝质中袍,与她身上的裙子是一样的质地,都是既轻薄又柔滑。
这时的隋祉玉身上,没有帝王高高在上之感,这红色令他越发容光灼灼,面庞俊美得不可逼视。何谓男色惑人,简直诠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