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洛沿着山涧上流飘来的鲜血, 找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她奄奄一息,凌乱披散开的长发挡住了面容,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身上原本颜色素雅的衣衫, 可她的双手却仿佛仍有意识一般, 死死地抱着怀中的孩子, 像是以身作为肉盾,垫在了他的身下, 宁愿牺牲自己, 也要护他周全。
那种决心与气概, 叫人见之便不由地动容。
他们身下压着一地的残枝枯叶,像是一路被压断掉下来的。
闻人洛不由得抬头看向了上方, 只见山崖高耸入云,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念头——莫非,他们是从山上掉下来的?
据说魔教总坛就在这附近,这两人是魔教中人, 还是被魔教追杀之人?
是因为一路上运气好, 没有撞上突出的岩石, 反而被灌木丛和树木卸了不少力, 最后又落进了水里吗?这样骇人的高度,他们两人居然都没有被摔成肉饼,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在做完了“为什么掉落悬崖不死”标准化的逻辑推理后,闻人洛蹲了下去,撩开了那覆在女人面容上的湿发, 准备试探她的鼻息,以及脖颈处是否还有脉动。
但见那被乱发掩住的,是一张苍白至极,却依然难掩秀色的面容。闻人洛伸手探至她的鼻低,又伸手触碰她的脖颈时,不禁歪了歪头,有些疑惑的一直盯着她瞧。
他探明了她一息尚存。
然后是她怀中的孩子。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孩子被保护的很好,看起来几乎都不像是重度昏迷,神色安宁的宛若睡着了一般,丝毫没有紧张恐惧之色。
闻人洛盯着这对奇怪的落难者,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竹哨,吹响了一声尖利的哨声,不一会儿,一只乌黑的八哥从远处振翅飞来。
“小黑,”闻人洛伸手让它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让师父带个担架过来。”
名为小黑的八哥歪了歪头,声音粗嘎的重复了起来:“担架!担架!”
然后又飞走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大腹便便,头顶略秃,于是倔强的将所有头发,都在头顶挽成发髻,试图挡住日渐明显的头皮的中年男子,便气喘吁吁的背着一架竹制的担架赶了过来,远远地,他便喘着粗气担忧的大喊了起来:“阿洛!?你没事吧!?”
闻人洛蹲在女子身边,握着她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盯着女子的脸,头也没抬的平静道:“我没事。”
“是吗??”那人满头大汗的冲了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先抓着面无表情的俊秀少年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他的确毫发无损,这才松了口气道:“我瞧见你过来的河里飘来了血,又看见小黑飞过来喊着‘担架担架’,为师还以为你进山采药受了伤,可吓死我了!”
“那不是我的血。是她的。”闻人洛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少女,然后一脸深思的表情。“这个女人,怪病在身。”
中年男子愕然道:“怎么说?你探出什么脉象了?”
“与人有异,皆为有病。”闻人洛道:“她长得如此异常,显然是病的极重。”
中年男子这才仔细的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子,顿时微微瞪大了眼睛——这样美丽的女子,若没有遭逢大变,绝不该出现在如此荒凉的山郊野外,更别提受到如此重伤。
她的经历自然叫人难以控制的感到好奇,但中年男子这些年来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只是不可思议的短短一怔后,便又看向了闻人洛,发出了一声长叹:“阿洛,为师已然是当世神医,你不过舞勺之年,医术已远超为师多矣。可惜自古医者不能自医,你脑子的毛病,怕是没有希望了。”
闻人洛一板一眼道:“我脑子没病。”
“是,是,”中年男子无奈的点了点头:“你只是认不清人脸。我说,阿洛,她是长得好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