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不已。
小姑娘养了就养了,他若大度承认,也能在名声上添个美名,往后旁人说起也不至于因为当初嫖、娼又被戴绿帽的事情而丢人现眼。
只是当下对珩王那里又要怎么交代?
“舒儿,你说咱们犯了错,是不是应该弥补?”郑氏问她。
梅幼舒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她只瞧着郑氏,愈发害怕对方话里的温柔。
“我……我想同王爷商量……”她吓得小脸发白,嘴里却只能说出这么句话来。
郑氏脸色冷了几分,说:“就算你不想为这事情承担后果,我们梅府也丢不起这个人,我今日便会写好一封放妾书,待请来了珩王,我便与老爷向他赔个不是,让他签了字,叫我们还将你安顿在家中才是。”
“没错,正应该如此。”梅正廷冷冷地看着小姑娘,心下也坚定了这个主意,“往后便将她送去碧霞庵修行,也算是为她母亲做下的事情来赎罪。”
梅幼舒一听这话忙不迭摇头,说:“我不要去……”
她将郑氏的手拨开,转身便要往外走去,哪里知道郑氏早就为她准备好了两个粗壮的仆妇。
“我……我要见王爷。”她回头看向他们二人,一颗心却似个秤砣一般渐渐沉到了水底。
“若王爷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还肯见你的话,那么,我自然会让他来见你的。”梅正廷看见她可怜的样子,生怕自己心软,忙叫那两个仆妇将她带去下房先关起来。
郑氏见事情落地,便叹气说:“你现在别逼她,她若是在不愿意,便养在府上一辈子也没什么的,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一套。”
梅正廷烦躁地来回踱步,最后听到郑氏的话后,内心有如清风拂过,他颇是感动地握住郑氏的手,说:“我这辈子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真是天大的福分。”
郑氏笑着摇了摇头,她垂眸看着彼此交握的手,心中却想,等小姑娘成了弃妇之后,她就是将对方嫁给个泥腿子,谁又能说半个不字。
只有将这姑娘往泥里粪里沉下去,才能出了她这么多年的一口恶气啊。
梅幼舒被人关进了一件狭窄的杂物房中,隔着扇窗有人唤她,她忙应了对方,却见是梨云气喘吁吁找了过来。
“姨娘,这是怎么了?”梨云吓坏了,显然是没料到这样的情况。
梅幼舒只抓住她的手,低声说:“我……我怕。”
“别怕,奴婢这就替姨娘去找王爷,他那样疼你,必然会救你的。”梨云说道。
梅幼舒听了这话,则是慢慢松开了她的手,又噙着泪对她说:“那你快些回来。”
梨云见她害怕地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明明方才还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下,却又不得松开了手放自己离开。
梨云鼻头微酸,也知道事情耽搁不得。
等她走后,梅幼舒两只手便扶着窗子,时间久了也只是趴在窗户口,好似外面的光亮能给她些许安慰。
可是她等了好久好久,都再也没有等来一人。
珩王府离梅府真的这样远吗?
梅幼舒垂眸,心里却又想起郑氏的话。
原来自己是这样不堪的人,难怪王氏一点都不喜欢她。
她原先只是觉得自己是梅正廷最不疼爱的一个女儿,但她好歹还是有个父亲的人。
如今再看,原来连这样浅薄的亲情都是虚渺的。
她又忍不住想,那位珩王殿下知道后,是不是也会嫌弃了她,在那放妾书上签了字。
若不然,对方早就该来了。
窗外仆妇忽然拿来了木条对梅幼舒道:“这窗子大了些,外头又没有个锁头,只怕您翻窗跑了,咱们也承担不起。”
梅幼舒伸手拦着,声音都带上了三分颤意:“我……我怕得很,别都封上了。”
那仆妇见状叹了口气,却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