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军和农庄士卒有造反的迹象。
几个官员一齐指着荀勖:“是他说的,中央军中的将领几乎都是门阀子弟,对陛下处理门阀的方式很是不满。”
荀勖点头,就是老夫说的。
回凉怔了半天,转头在人群中找到了金渺,问道:“你是门阀子弟,对老大有怨恨之心?”
金渺怒视回凉:“再敢诽谤金某就出去单挑!”
白絮看着胡问静,只觉多日不见,胡问静身上的气势又不同了,她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农庄百姓起初是有怨恨的,但是后来大多数都感觉农庄比以前要好,有的吃,有的喝,幸福极了。”
胡问静笑了,道:“你还是那么心善。朕且问你,等卫瓘死了,并州纳入了朕的版图,四周再无强敌,农庄士卒你如何处理?”
白絮微微一怔,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若是天下平定了,那些为了应付战争而几乎脱产的农庄士卒难道就能打发回去种地吗?他们还愿意回去种地吗?
胡问静淡淡地道:“朕创业之初缺乏甲兵,唯有逼迫农庄百姓拿起刀剑全民皆兵,可是全民皆兵未必都是好事。那些农庄百姓手中有刀剑长矛,每日操练,又有战胜敌人的经历,心中自豪之余就没有藐视天下的豪情壮志了?就没有想过夺取更大的权力了?”
“朕曾说司马懿开了一个坏头,整个大缙朝所有人都在学宅斗宫斗夺取天下,朕同样开了一个坏头,只要手中有刀剑,就算是草民也可以做皇帝。那些农庄士卒真的能够忍住诱惑?”
白絮慢慢地道:“微臣小心操作,定然可以让农庄百姓知道造反之难,知道朝廷的强大,有我等在,这农庄应该不会有变。”
胡问静笑了:“你们以为你们是农庄的管事,其实那是在带着甲兵威慑百姓,不服者杀了砍下人头筑京观后才有的威望,当农庄百姓有对抗甲兵的武力,你如何威慑百姓?你们以为你们为了百姓办事,有恩惠于百姓,可是在百姓的眼中那是你们应该做的,何恩之有?在百姓的眼中只有被强迫收走的房子和田地,只有不服者被杀的怨恨,只有那些农庄士卒才是自己人的亲密感,哪里会服从你们。”
白絮摇头道:“不会的,百姓都是善良的人。”
胡问静认真地道:“心怀利刃,杀心自起。一群人有刀有剑,不用刀剑夺取利益,可能吗?”
白絮想了想,又道:“陛下是不是想多了,天下混乱已久,百姓思定。依我看二十年之内绝不会有人想着造反,有二十年时间足够时我等给幼子洗脑了。”
胡问静笑了:“白絮啊白絮,‘天下混乱已久’,你可曾想过这天下混乱的源头就是我胡问静啊,若不是我,这天下还是大缙朝,还是司马家的天子,百姓怎么会感谢朕?”
“‘天下混乱已久’?哪有的事情啊!明明是天下承平已久,我胡问静挑起了战火,百姓流离失所。”
白絮目瞪口呆。
胡问静止住了笑,看着四周的人,道:“荀勖说得是真话,朕的集体农庄制度,朕的全民皆兵制度,在时间的流逝下统统都露出了致命破绽。”
“别的开国皇帝夺取了天下也会有百姓不服权贵不服的问题,但是别的开国皇帝都有一支强烈支持,共甘共苦,同生共死,利益相同,一齐发家致富的大军镇压反抗,有数万数十万大军在,谁敢不服?”
“可是朕竟然是没有这数万数十万大军的,朕的大军的九成对朕不忠心。只要有人站出来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朕还没有坐热的龙椅就要换人了,朕的尸体只怕是要喂狗了。”
一群人呆呆地看着胡问静,分不清这是胡问静居安思危还是胡问静迫害妄想症发作。
荀勖终于说话了:“陛下果然看到清楚。”他淡淡地转头看其余的官员,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等到局势浮出水面哪里还有挽回的余地?老曹家没看清楚大局,司马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