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早在他们逃到信都的时候就知道了,信都的豪门大阀根本不肯见他们,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一个贵女梨花带雨,低声哭泣着:“明明都是自家人,为什么就不肯帮我们一把?”她家与信都城内的豪门大阀其实还有些姻亲关系,这些人竟然连帮助姻亲都不肯,这还算是以礼传家的豪门大阀吗?
其余门阀中人微微叹气,扶柳距离信都城很近,互相有些姻亲关系很正常,但是他们几乎都是与信都的豪门大阀的旁支中的旁支联姻,平日里可以仗着一些豪门大阀的威风吹吹牛,其实与豪门大阀的关系也就是比零稍微好一点,想要豪门大阀为他们出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人家认不认这门姻亲都是问题。
那个贵女继续哭泣,美丽的容颜和仙女般哭泣没有打动任何一个人,反而被所有人嫌弃,有人呵斥道:“你家算什么豪门大阀的姻亲?你家的姑爷不过是裴阀的旁支的旁支的庶子。”
这句话立刻让那贵女满脸通红,泪水无声的滴落。
其余人冷冷地看着那贵女,这句话当然是过了,很有当中羞辱的意思,往日里谁也不会说出口的,一来是礼貌,没有必要撕破脸,二来谁家不是这样?羞辱别人的同时羞辱自己就毫无意思了。但此刻那贵女实在是令人心烦,必须好好地教训她,令她看清现实。
一群扶柳城小门阀的阀主们脸色铁青,豪门大阀不肯帮忙收复扶柳城的理由很容易猜,扶柳城有几千个羯人,想要打下扶柳城就必须做好战死至少千人的准备。豪门大阀凭什么为他们损失千余人手?
一个小门阀阀主慢慢地道:“若是豪门大阀愿意出手,我可以用一半的田地作为答谢。”有田地作为诱饵,豪门大阀总该心动了吧?
另一个小门阀阀主摇头:“一半田地?若是出一半田地我不如等胡人自己退去了。”一群阀主点头,胡人不会种地,不会生产,不可能永远占领城池,而且信都城的豪门大阀也不可能永远坐视胡人近在咫尺,胡人就在扶柳城对信都城的商业和日常生活都有很大的影响的,谁知道胡人会不会在年三十杀过来,胡人又不过年。
那提议以田地为酬劳的小门阀阀主气道:“这也不肯,那也不肯,难道就在这里干等着吗?”过了时节误了耕种,今年就颗粒无收了。他们在扶柳城中的粮仓中的存粮多半已经被胡人抢走了,纵然胡人退去他们今年的粮食都会前所未有的紧张。
有小门阀阀主提议道:“比如等殷大师,我听说殷浩殷大师就要来了。”有人反驳:“殷浩殷大师会为了小小的扶柳城出兵?若是他出兵迟了,我们今年怎么办?”每日里用银钱买米买菜费不了几个钱,但是以前不用给钱,直接从仓库或者农庄拿取的吃食竟然要给钱了,心里的不爽感觉直接爆棚。
一个小门阀阀主一直不吭声,见众人又一次以抱怨开始以吵闹结束,心中厌烦透顶。他借口如厕离席,站在某个僻静的角落心潮澎湃。胡人,胡人,胡人……胡人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老刘家可以得天下,老曹家可以得天下,司马家可以得天下,胡人就不可以得天下?这个话题有些大了,他回答不了,但是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是他的小小的家族以后怎么过日子?或者更明确些说,是以后继续做一个小门阀的阀主,仰人鼻息,还是抓住机会搏一把?
那小门阀的阀主想起谣传南和县张家的张宾投靠了石勒,他心中就有些意动。舍弃“胡人”这个充满歧视的词语,胡人其实就是一群穷逼,谁说穷逼就不能夺取天下了?就算穷逼最后依然不能夺取天下,利用穷逼横扫各处,夺取无数平日得不到的财富又会如何?
那小门阀的阀主怦然心动,心中有个不敢想象的念头,若是他投靠了胡人后带领胡人打下了信都,杀光了这些豪门大阀的男子,抢了这些豪门大阀的贵女,将豪门大阀的财富占为己有,他的门阀会达到什么程度?哦,这个念头太过狂妄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