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容易的,土地像石头,风像刀子,做不了多久整个人都会被冻僵,这么冷的天气也不怕尸体腐烂污染了水源传染瘟疫,不如等开春再处理。
林夕摇头,道:“我们现在有四万并州胡人俘虏,这个数字太大了,若是不能用筑造京观消耗他们的体力和意志,我们只怕睡觉都不安稳。”
其余人叹了口气,好些人转头看四周,四万并州胡人俘虏啊,长治县才万余人,洛阳的士卒总数才不到一万,又要分别驻扎在襄垣和长治,这区区一万五千缙人面对四万胡人俘虏,压力不可谓不大。
有人点头道:“对,林管事没错,必须筑造京观。”筑造京观不仅仅是让四万并州胡人累得手软脚软无力造反,还要通过雄壮又凶残的京观瓦解胡人反抗的意志。
林夕道:“会有大批的粮食调集到并州,但是我们能不能在并州站稳了脚跟,就要看我们自己了。”
众人点头,林夕的正式官职是并州上党郡长治县县令,但这些人都是荆州的农庄社员,习惯了称呼林夕“林管事”。胡问静缺乏可以信任的人手,不得不把林夕调到了并州主持内政,以后这半个上党郡的事务全部都是由林夕做主了,论职权几乎是个太守了。
林夕看着一群荆州农庄的伙伴,感受到了众人的惶恐,笑道:“还没有并州的水土?”
众人用力地点头,他们千里迢迢地调动到了并州,好些人看着这与荆州完全不同的地形就感到茫然,在荆州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山了,明明两座山之间的距离建造一个城池都绰绰有余,但是荆州众人就是感觉到了空间逼仄。
林夕笑道:“我也不习惯这里的水土,天天拉肚子。”众人笑,谁不是呢。有人道:“多喝茶,好像有点作用。”有人问道:“真的?我怎么没用?”众说纷纭。
林夕道:“我也不想离开荆州,可是我看到这并州的山水,有种奇怪的感觉填充在胸口。”
众人看着林夕。
林夕用力地挥手,道:“那就是我们在创造历史!”
“这个江山是我们打下来的,我们正在用我们的手臂创造历史!”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也能当王侯将相!”
“这个世界这么多不平等的事情,我们正在亲手创造一个不同的世界。”
众人微笑着,胸中满满的豪情壮志。
太阳升到最高的时候,停工的锣声响了,不论是长治县的百姓还是万余胡人都停下了活计。旷野之中百十个篝火边香气四溢。
每个篝火边都有社员大声地叫着:“都排队,拿到吃食的去左边,没有拿到的都在右边。”
在食物的诱惑以及社员们的示范下,长治县的百姓和胡人俘虏很快学会了排队。好些百姓死死地盯着冒着热气的锅子和蒸笼,闻着气味是野菜馒头,脸上露出了喜色,真是走运啊,这官老爷看在他们出苦力的份上竟然肯给每人一碗野菜粥一个野菜馒头,这次出力筑造京观真是赚大了。有百姓低声嘀咕着:“野菜粥立刻喝了,暖暖身体,野菜馒头要收好了。”一群百姓都点头,这狗屎的天气一年比一年冷,并州已经连续好几年灾年了,收获的粮食越来越少,门阀老爷的佃租却盘剥得厉害,人人都在吃野菜,但野菜也是有限的,好些人就是野菜粥也只能一天吃一碗了,有野菜馒头必须立刻收好了,到饿极了的时候再吃。有人低声道:“我们长治县还算不错了,听说北面有些地方比我们更糟糕。”其余人点头,有谣传更北面的地方今年颗粒无收,寒冷的天气杀死了所有麦苗,逃荒的人一波又一波。
终于开始分食物了,众人慢慢地挪动,然后震惊地拿着食物走开。分食物的刘三娘注意到了百姓的震惊,微微叹气,这是被嫌弃了?这进并州的道路不怎么好走,一路上运粮车故障严重,这运粮的次序就被打乱了,最先运到的竟然是野菜为主,林夕又担忧卫瓘会不会出其不意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