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在地面缓缓的向前流淌, 所过之处干燥的地面立刻染上了酒香,不断前进的酒水被羊肉阻挡了去路,慢慢的分出两条支线, 绕过了羊肉,在羊肉背后几寸处会师, 继续前进,羊肉的背后留下了一块干燥的地面, 又很快被四周的酒水侵入, 弥漫着酒香。
大堂内的千阳县官员们吓呆了, 扶风王殿下当众掀桌发飙, 这是握有千阳县上下造假的铁证啊。众人茫然的看着扶风王殿下, 大脑之中一片空白。李朗第一个反应过来, 猛然推开案几,磕磕绊绊的跪在了地上, 额头触地。其余千阳县官员终于回过神来, 大堂中一连串的案几挪动声, 杯碗落地声,片刻之间, 千阳县一众官吏跪在了地上, 大气都不敢喘。
唯有胡问静淡定的坐在案几后,看着几步外的扶风王司马骏,平静如水。
几个司马骏的手下冷冷的看着胡问静, 揭穿了你作假的真面目, 这回你死定了。
司马骏恶狠狠的盯着胡问静, 这辈子没有被人欺骗的这么惨过。
胡问静慢悠悠的吃了一块肉,淡淡的道:“殿下何以震怒?下官何处欺骗了殿下?”
李朗等官员跪在地上,额头贴地, 心里却为胡问静的镇定和问话点一百二十个赞。大家都是老江湖老油条了,难道会傻的被扶风王殿下一掀桌,就老老实实的说“下官欺骗了殿下,下官作假无数……”一五一十的招了出来,然后本来扶风王殿下只知道菜里用了地沟油,结果知道菜里用了苏丹红?身为老油条哪怕是震惊和绝望之下依然给自己留了退路,坚决的一声不吭,等待万分之一的翻盘机会。而要抓住这个彗星撞地球的机会就必须知道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司马骏怒极反笑:“你竟然还有脸问本王?”他愤怒的指着胡问静:“你做了什么,还要本王重复一遍吗?”
李朗等人大骂,你丫倒是说清楚啊!
胡问静笑了:“殿下前一刻还在夸奖下官年轻有为,国之干城,听了几个手下的耳语之后却怒不可遏,那定然是因为那几个手下说了什么了。这几个手下……”她若无其事的打量了那几个手下一眼,认真的道:“殿下可记得这几个家伙因为失职被下官痛斥过?殿下难道就没有想过这几个家伙公报私仇,故意捏造消息,想要致胡某于死地?”
司马骏一怔,心中倒是起了几分怀疑。一个人前脚刚夸耀某人,后脚就要打自己的脸,多少会有些抵触。他转头看了那几个手下一眼,难道真的是诬陷?嘴里却呵斥道:“胡问静,你这是想要诬陷本王忠心耿耿的护卫吗?”那几个护卫用力点头,一齐呵斥胡问静:“你敢作假,就不敢认吗?”“我等对殿下忠心耿耿,是你随意几句话可以挑拨的吗?”
胡问静冷笑一声,道:“殿下进入千阳县不过半日工夫,身边的护卫却数次被胡某当众指出失职,区区半日就有如此多的失职,可见这些护卫在日常保护殿下的时候是如何的漫不经心,殿下会不会在回到扶风城之后就将他们赶出扶风王衙署?会不会拿下他们问罪?这些人会怎么想?会甘愿接受殿下的惩罚吗?”
司马骏又是一怔,努力没有转头去看那些护卫。今日胡问静数次指责一群护卫失职,虽然有些为了拍马屁故作惊人之言的意思,但司马骏心中且也有些介意,胡问静说得对,那些胡人可以轻易的将一盆水泼在他的脸上,若那是一盆火焰,一把刀呢?这些护卫确实不怎么尽职,他也有想要换人的意思。
几个护卫听着胡问静的诛心之言,立刻惊怒的指着胡问静大骂:“你胡说!我们对殿下忠心耿耿,卫护殿下数年从未有过差错。”
胡问静理都不理他们,继续道:“若是指出他们的失职的胡问静是个欺骗殿下的骗子,殿下会不会觉得胡问静这个人既然是骗子,说得话就不太可靠,忽略他们的失职呢?纵然殿下明察秋毫,依然惩罚他们,他们只要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