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的心情并不愉悦,饭也没吃,就回了家。他们自然没在家,去打了麻将,或许。
他的弟弟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看到他,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回来正好,妈妈把你要干的活放在房间里了。”
梁文没答,跟往常一样沉默的晃进了房间。
除了一只木床,和床边的小桌子,房间里装满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或大或小,形形色色,就像垃圾一样,填满了他的居所。
在梁文七岁的时候,他就有了人生中第一份工作。是什么他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后来的更多是包装手表,有时候是给打火机上零件,很多很多。他们家离厂子近,他母亲经常去揽活,多的时候,能把他的房间塞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就像现在一样。
平时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景,可是今天却格外的烦躁。也许,是因为某人的抛弃,以及某人的开始远离。是的,某人开始远离他了,因为一个女孩,刚才的抛弃,也是因为女孩。女孩女孩女孩……只会叽叽喳喳的,只会卖可怜的……让他讨厌的生物……
想着想着,嘴边相反的含着一抹笑来,那笑也能说是笑,也可以说不是笑,因为只是嘴角上扬,除了上扬之外,那表情并没有什么地方是表现出笑的意味。眼底浓稠的郁气,似乎让他偏褐色的瞳孔都染黑了似的。他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偏头,像是在确认那镜子里人是不是自己。
陌生,危险而又迷人的自己。梁文自恋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下评语,收回视线。
他在房间里,手指甲划过堆得高高的白色泡沫包装的物品,发出刺耳的声音。不怎么容易的走进房间深处,他趴在地上,掀开床单,从床下拿出了一盒烟。烟盒满满,梁文却拿出了最短的一只,烟尾发黑,边缘泛黄,明显是抽了一半的一只,吧嗒一声点上,熟练的吞吐。
房间的窗子被那些物品遮挡了一大半,只透出一点点光亮来,昏暗里,梁文抽了一只又一只。无力的时候,他喜欢抽烟。让自己的思考和那些烟雾在空中升腾又消散,这样能缓和一些情绪。
烟盒里空了一大
半,梁文才打算停止。他有个习惯,就是知道自己该停止吸烟的时候,会故意把最后那一根抽一半,掐灭,再放回烟盒里。下次就再继续,重复之前。
把烟盒塞回床下,梁文仰着头,摊着手脚,在原地一动不动。还在发呆,骤然亮起的灯光,就让他回神了。
梁文眯了眯眼睛,视线清明之后,看到的是他的弟弟。
比他小六岁的,今年十岁的,弟弟。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的样子。
弟弟的模样更倾向于他母亲,记忆里他母亲年轻时候也是个好看的女人,那时候在孤儿院,她在树下和院长说话,风吹过她的秀发,她顺着院长的指引转过头看到他,笑起来的样子,恬静而又美好。只是后来他父亲失业,之后的日子总过得不顺意,在这样不顺意里,她温柔的性格,美丽的面孔,都变成了现在的暴躁、暗淡。有时候他看着她在他面前口吐恶语的模样,总不能跟第一次见她的模样联系起来。
弟弟的模样很乖巧,白的皮肤,秀气的脸庞,看起来温顺又可爱。有点像某人。也有点像他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
“哈?你回来就是为了抽烟?你这些工作还等着我妈回来一起做吗?你那么大个人了,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妈吗?”
“还有,等爸妈回来,我就告诉他们,你偷家里的钱去买烟。”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喂,你这种垃圾……”
不应该的,这样温驯的样子,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不适合。
梁文站了起来,比他弟弟高出一大截的高度,成功让对方剩下的话变得结巴了,“你突然站起来干什么。莫名其妙鬼里鬼气的……”
“嘘。”
梁文食指抵在他的嘴上,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