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听到了他脚步声,很明显的躲了一下,可是没用,他知道她是谁了。
没理那头的热闹,探头凑近那人,细声说道,“哎呀呀,原来是春儿,我和于长在檐下等那么许久,你怎么把凉糕送到这儿来了。”
春儿听话把头扭到了一旁不回他,裴良也没在意,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在心里哼曲儿。
那头的安松也换了个话题,问道,“哦?还能怎么了?”
“你事先说过,只要把你儿子治好了,便可以答
应我一个要求。”
“是,我确实那么说过。只是你的要求我早已经做到了。”
“我什么时候提过要求,你莫要糊弄我。”
“就在前日,你师傅被镇北王追杀,不是你要我去救的吗?”
“那日不是你主动……”
“看来是我的错了,没说清楚。可是你这恩惠也受了,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些晚了?”
裴良就知道他师哥嘴笨,是说不过安松的,不过他还是没开口帮忙,因为他知道师哥一般说不过人家的时候,气急败坏之下就会脸皮变厚,果然师哥说话了。
“就不晚。我没提过要求就是没提过要求,你如何说也不管用。”
“胡神医这是,跟我耍赖了?”
“这并非耍赖,本就是你自己错误,赖不得我。我这次来就是要跟你提一个要求,就是要你让婉婉回家,且不得打扰她。”
安松本来一直含笑,听这话,嗤笑了出来,“本来再许你一个要求也可以,只是什么要求都行,偏偏这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这女人,伺候我儿已久,我儿怎么舍得她就此离开。”
“是你儿舍不得,还是你舍不得。为老不尊。”
裴良不意外的看见安松听到为老不尊的时候眉尖忍不住抖了一抖,然而安松还是克制住了,不过已是端起了身份,“你这话就不对了,罢了罢了,本官还有要事要办,就不送各位了。请客。”
师哥还想说什么,安松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烦,使了个眼色,房间就多了数人。
把他师哥脸气得发青,知道今天这事解决不得,拉着春儿气冲冲走了。
裴良此番是来给他师哥壮胆的,一看他师哥不顾他就拉别人走了,留他和房间数人面面相觑无言,干笑两声,说道,“告辞。”
裴良出了门,几步之后在墙角发现了他们,师哥嘴唇张合的说着什么,春儿满脸落寞地听着,无非又是一幕小子哄心上人的戏码,他呵了个呵欠,换条路走了。
比起听墙角,他更喜欢和安于长呆在一起。
即使安于长大多数时间不说话,可裴良还是喜欢两个人在一起不说话也舒服的日子。
晚间,裴良不得不被他师哥拉着,听了大半夜故事,这故事无非
是这么些年人人都敬着他,不敢靠近。他来到安府之后,只有她过来拿药时,会和他说话,有时候他没应,她也没生气,下次还会说上两句。还特别善良,见着了受伤的鸟雀,还会照顾,求他拿药治。虽然看着冷清,可是是多么多么温柔,多么多么脆弱。
裴良听着,觉得这简直是另外一个女人,没有春儿什么事。
可是他师哥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春心萌动,他也不好说什么话。听过就过了。
没想到这师哥头一回春心萌动,胆子倒是大的很,没过几天,就自个儿把春儿带走了,还不告诉他。那夜裴良还是知道的,师哥治病医人是高手,在别的事情上就显得格外低手了,留了好多的尾巴,还是他一点一点帮他擦干净。
等忙完了,天也亮了,裴良想了想,还是去了安于长的院子,跟他处在一处,春儿走了的消息还是传到他面前,他面上怔愣许久,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裴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神色,心里莫名酸涩。突然扬起了一个念头,不如,让春儿跟他告个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