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又来, 京市机械厂小学开学了,所有适龄的儿童全部入学,还有周边其他厂子过来附学的,高年级的不是特别多, 主要还是集中在一年级。
豆子和军军都上了小学, 妙妙因为生日晚, 开学前还没满四周岁因此人家学校不收, 结果她非要闹着上一年级, 跟她说你年龄太小, 人家老师不让去, 结果这孩子直接找到一年级的老师,问人家为啥不让她上学。
“你太小了,六岁才能上学。”老师是个严肃的老者, 戴着副黑框眼镜不怒自威,但面对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态度却不自觉的温和下来。
这个时候讲的都是虚岁,其实豆子他们也都才虚岁六岁,却都被当成六岁送到了学校。
或许是苏榆他们这些年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大家普遍对于文化人都很尊敬, 机械厂没有说哪家为了省那点书本费不让孩子上学的。
“我过了年就六岁了。”妙妙仰头看着老师, 两边扎着双马尾,头一点一点的, 马尾的发梢一甩一甩的仿佛要飞到天上去。那双跟韩尚极像的双眼看人时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凌厉。
老者耐心极好的蹲下来, 问她:“那就过了年再来上学, 先不急,跟老师在幼儿园多学点知识。”
她认真问,老师也认真答, 好好一个幼儿园升小学,严肃的跟上大学被拒绝让再回去读两年高中似的。
“可是幼儿园老师教的我都会了啊。”
老者心里奇道,这谁家的孩子可真是人小鬼大,“那老师考考你,会背一百个数才能上学。”
妙妙眼睛一亮,当即背出一百个数,中间一个岔都没打,老者还真耐心听她背了一百个数,心里挺诧异,这孩子实岁最多四岁,懂的还挺多。
“还要会写自己的名字才行。”老者心里生出考考她的意思,想试探试探她的深浅。
妙妙是背着小书包来找的人,正巧赶上老者拿着教案从办公室出来,她来之前问过豆子,说那个戴眼镜的老头就是老师,当下把人拦住才有了这么一番对话。
“我会写自己的名字,我妈妈说我叫韩琪,韩是韩尚的韩,琪是王字旁加一个其他的琪。”妙妙说起这个来头头是道,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小姑娘还挺聪明的。
老者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出了两个题都没难住人家,再不让人来上学有些说不过去。
“行吧,你明天来上学吧,让你爸跟着一起,把书本费教一下。”老者难得露出笑意,摸了摸她的脑袋去了教室。
其他小朋友刚开始不敢靠近,看老师走了才纷纷跑过来问妙妙跟老师说了啥。
“老师让我明天来上学。”妙妙喜笑颜开道。
苏榆并不知道这事,她对妙妙的教育理念没有过于严苛,本身自己的智商就是普通水平,孩子将来如何还要看她自己的选择,总不能人家喜欢当厨子,你非要人家当科学家吧,这太强人所难。
妙妙长大想当什么?苏榆曾经问过她,小姑娘说想跟妈妈一样当总工。
嗯,很有理想,苏榆摸着下巴点头。
金秋九月,厂区的树叶都黄了,北方的天变的特别快,说秋天秋天就来了,让人记不得第一片发黄的树叶是何时开始变化的。
苏榆换上了长袖长裤,头发一直保持着披肩的长度,刚好能扎个马尾又不是特别长,冬天的时候散下来很暖和。
这个年代的人好似都喜欢扎麻花辫,苏榆觉得麻烦从来不扎,赵秀娟以前是每年都要烫头发,后来太忙没时间搭理,干脆剪了个齐耳短发,方便又省事,小林早几年是双麻花辫,现在改成了单个麻花辫,厂里的女工大多是这三种发型,女同志们的审美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