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慎只觉得自己早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似乎又一次蹦跶起来。
“阿父,你……”
晋武帝司马檐循声看了过来。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司马慎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那仿佛再一次蹦跳起来的心脏又沉寂了下去。
他忽然觉得很心累,但绕是如此,该说的话,司马慎觉得他自己还是要再跟晋武帝司马檐分说明白。若不然,他真担心到最后他父亲还是会落得个跟上一世一模一样的结局。
“阿父,你该知道,孟彰不是寻常小儿,他很不简单,你这样谋算他,将他利用到了极致不说,还始终没放弃捧杀他的心思,日后待他成长起来寻人清算因果,阿父你……”
“你可有想过自己日后的处境?”
司马慎越说越是觉得哀戚,竟不知不觉泪盈于睫。
晋武帝司马檐面上的表情一点点收了起来,他偏转目光,看着这个几乎要哭出来的孩子。
许久以后,他叹了一声,说道:“后果吗?我自然是有想过的。”
“那……”司马慎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嘴道。
晋武帝司马檐就道:“孟彰天资卓绝,背后也不是完全没有倚仗,前景尤为光明坦荡,但那又如何呢?”
晋武帝司马檐压俯下头来,跟司马慎平平相对,直直望入司马慎的眼底。
“阿慎,我知道你一直都提着心,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万事俱都想着周全妥帖,好叫旁人心服气顺。”他道,“我不知道你这种担忧顾虑是打哪儿来,明明你在生前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晋武帝司马檐眼底似乎有些担忧在浮动。
司马慎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待他定睛细看去,却没找到什么痕迹。
“但是,阿慎,”晋武帝司马檐道,“这天底下绝没有叫所有人都满意合心的万全之策。”
“再不愿意得罪人,也总还是会得罪人;再不愿意竖立强敌,也总还是会有强敌出现……”
“尤其我们还是生在皇族,生在皇家。我们不争,不抢,不为自己谋算,不将那些跟我们立场有差的敌人踩到泥地里,我们又怎么能站在高处,怎么能带上帝旒?”
“阿慎,你也得去争,去抢,才有你、我的无上尊荣。”
直到晋武帝司马檐的头再度抬起,司马慎的目光才重新有了聚焦。
他仿佛到了这个时候,才能真正理解方才晋武帝司马檐、他的父亲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阿慎,先前因为种种缘故,我们父子相处的时间不长,我教给你的东西也不多,原本还想着慢慢来,但如今情势变化,你又要准备转生阳世成龙争位,那有些事情就不能慢了。”
司马慎听着,心中也是酸涩。
郁垒、神荼两位门神看向孟彰,示意他认真听、仔细记。
“这可是你们炎黄人族族群里的帝王心术,好好听一听,学一学,对你多少也是有些用处的。”郁垒道。
神荼也道:“就算你自己不愿意用也不打紧,知道、了解就行了,免得日后再对上这些人、这些手段的时候,因为没参透吃亏了。”
不怪两位门神这般叮嘱他,实在是两位门神已经预料到孟彰的日后了。
决意要在炎黄人族族群里掀起变革的孟彰,日后的对手必定是一位位坐在龙椅上的帝皇。现在先了解一下他的对手,了解他们的所谓帝王心术,对孟彰必定有很多好处。
“帝王心术……”孟彰沉吟片刻,也是点了点头,“多谢两位兄长提点,我会仔细听的。”
他自己确实没想过走帝王道,但他日后的学生,却未必不会有这个心思。何况帝王道简单地说就是“御人”之道,关键在于用人,在于维系体制之中的平衡,在于最大程度地激发人才的积极性和行动力。
这些手段其实什么地方都能用得上,学一学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