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定神,真就开始问了。
“……接下里族群里的诸事,我是能放手施为了么?”
燧皇看着孟彰的眼闪过一丝笑意。
第一个问题,不问他自己的根底,也不去询问司马慎身上的隐秘和仰仗,只问他自己在族群中行事的尺度。
显然,对于这孩子来说,那些被层层遮掩、让人好奇、让人寝食难安的隐秘,都没有他这个问题来得重要。
“如果你指的是在族群中通过梦境播撒知识、培养英才的话,那自然是都随你。但如果你想要在这乱世中随意撩拨人心、兴风作浪的话……”
燧皇的声音没有冷意,仍旧暖热,然而正是因为这般,才叫人心底发寒。
“只消担负起后果来,旁的人自也无话可说。”
孟彰沉默片刻,眼底的火星似乎小小地跳跃了一下。
他忽然笑了一下,仍旧站得笔直的瘦弱魂体竟显出了十二分的坚韧与挺拔,像极了那撑天的神山。
“自然。”他道。
都说牵一发而动全身,又说蝴蝶效应……
一人的命数、命途改变了,都有可能会在族群与天地间引发轩然大波,何况孟彰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还将会囊括整个炎黄人族族群的后裔?
出手以后,孟彰最终能迎来的,是滋味无比甜美、能助他一步步稳稳当当走到更高处的善果,还是滋味尤为苦涩、让他身败名裂甚至魂飞魄散的恶果,都只看他自己的手段和时运了。
可他不做、不去尝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黑暗、苦难的数百年乱战与苦熬在短时间内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炎黄人族族群里吗?
他还是个男人?
燧皇的目光在孟彰那尚未脱去稚气的柔软面容和瘦薄孱弱到魂体上停了停,再开口时候话语间竟然存了几分犹疑。
“你怕吗?”这位祖皇问。
孟彰先是一怔,随后就笑了。
他在笑着,却是口齿清晰地说:“怕的。”
燧皇没有再继续问,他静等着。
“怕,就能不去做吗?”孟彰问。
“可以。”燧皇的回答明显超出了孟彰的意料,让孟彰整个人都顿了顿。
燧皇看着他:“如果怕的话,你可以不去做,我们另外再找了人来也是一样的。”
孟彰似乎听明白了燧皇的意思,又似乎压根没听懂,只能怔怔看着燧皇。
“你还只是个小孩儿,自然有任性的权利。”燧皇道,“以你的手段、根底和背后的人脉,想全身而退不难的,你也能够做到。”
“怎么样,你要退吗?”燧皇又问孟彰。
孟彰心神微动,就问:“您是不是曾经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燧皇还是不瞒他,很坦诚地笑着道:“确实是有过一回,不过你现下应该是不记得了。”
“那不打紧,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关键是你自己的意思。”燧皇道。
孟彰想了想,斟酌着试探:“既然您曾经就问过我一次,现在又来问,就不担心我反悔,浪费了你们的时间和安排?”
燧皇面色不动,但眼底却是又带上了笑意:“这不会。”
“为什么?”孟彰问,即便如此,他心中也已经有了些隐约的猜测。
燧皇就道:“因为你上次就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果真是这样……
孟彰了然地点了点头。
“所以,这次你要回答我了吗?”燧皇耐心地问。
孟彰带了几分小心地觑了燧皇一眼,问:“如果我这次也还是没有答案……”
燧皇不甚在意,道:“那就下次遇见了,你再来答我也是一样的。”
见着燧皇的这番态度,孟彰心里又更明白了几分。
“我现在可以回答您了。”他道。
燧皇颌首,等他的最终答复。
孟彰肃容敛袖,双手抬起,在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