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洛阳里各处动静的一小部分而已。除了他们琅琊王氏和龙亢桓氏这两家以外,更多的动作正以太学童子学学舍里各位小郎君小女郎为锚点向着四方辐射出去。
那翻卷出来的动静,看得太学学府深处阴域中镇守的各位大先生也不禁连连咋舌。
“这些人的动作倒是一个都不慢啊……”
一位大先生睁着法眼,看各处摇曳的、散发着无穷色彩变幻的气数变化,半是讥诮半是满意地道。
另一位大先生却是连眼皮子都不动一动的,仍自捻着手中的刻刀,小心地在拿着的血红山石上来回打磨。
“不论这件事到底是出自孟彰自己的本意,还是有什么人在后头推动,它显然都会成为另一番搅动局势与时运的浪潮。现今的时局那样的混乱,一阵一阵的波浪掀起,谁都不知道吉凶祸福,难免踌躇。”
就现今的时局,要不就是皇族司马氏自家族中各支藩王催逼主宗,想要图谋大位;要不就是阴神渐渐出世,似乎要收敛权柄正位天地;要不就是已经隐匿在岁月中的久远先祖从他们的故地中走出,重新涉入这天地、族群大局之中;要不就又是异族、异类对我炎黄族群的威胁……
“而对比起那些来,这一个浪潮不过是开发民力、开启民智而已,短时间来对他们来说都是利多于弊……”
“能保本的,总是好的。”
院舍各处散坐着的诸位大先生也都赞同地点头。
“是啊,起码孟彰那小孩儿提出的这件事情,总是占据了民族大义,不论是先人还是阴神来问起,这件事总是不会错的。”
“说起来,你们看见了吗?”有大先生忽然开口,语焉不详地问了这样一句话。
可即便他问得不甚清楚,其他的各位大先生却都准确无误地了解了他的意思。这一下,不论是拿着刻刀琢磨印石的,还是拿着文书一篇篇地审批的,还是闲闲坐在那里品酒的,都齐齐笑了起来。
“看见了。”
“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就是,先前那次没找着人,这次却是看得准准的,就是那孟彰小孩儿没跑了。”
有大先生一面说话,一面看向这一方学府阴域的最中央处。
在那里,有磅礴、几近覆压天地的文运气数堆砌成山。其山高耸,直入重云。在那缭绕层云间若隐若现的,却又是一本本书籍、经典。
书山,他们太学学府文运气数真正所化表象。
而现在,不,该说从这一年的新学员入学开始,就一直在隐隐鼓动、仿佛在酝酿着什么的文运气数变化终于铺开。
有隐隐的脉络正在书山底部若隐若现。
“书山……”一位大先生似是呢喃着道,“果真还是该有根,该深入到大地中才是。”
“……哪有山,是没有根的呢?”
“可不是?没有根的、飘在天空中的书山,总觉得不是那么一会事儿。”
太学学府里这些常年在各处隐修,难得碰头聚上一回的大先生们又是一阵畅快大笑。
太学祭酒坐在诸位大先生之中,此时也一同抚掌大笑。只是在这一瞬间,某个念想如惊雷一般在他心神之中炸响。
“……孟彰这小孩儿,等他真正成长起来以后,是不是可以让他接过我的位置?”
等太学祭酒捕捉住这个念想的时候,他自己都怔了怔,随后摇头失笑。
“那孟彰小孩儿如今也还只在童子学里进学读书呢。哪怕他的资质再好,到他真正成长起来能担起太学祭酒责任的时候,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急什么?且先看着就是了……”
祭酒洒然一笑,只将那个念想收起,等待日后萌根发芽。
孟彰是真不知道他们太学里的祭酒竟然已经想到那样遥远的事情了,他这会儿正坐在孟庙对面,将已经盖过太学各位大先生印鉴的那一份卷宗递过去。
孟庙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