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德、福德、气数、文运、命格......”陆判一个个地扒拉出来, 最后道:“都是不逊色于诸位阎君,甚至是隐隐压了诸位阎君一头的品质。”
马面、谢必安和范无咎三人纵然早有所猜测,但真正听到陆判说道出来时候, 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亦即是说, ”马面喃喃道,“只要这孟彰小郎君能一路走过去, 他日后起码也是能比肩阎君一类的人物?”
陆判点了点头。
谢必安沉默一阵,忽然问道:“旁的倒也就罢了,但阴德和文运......”
“是不是有点太超出规格了?”
范无咎也是神色奇异地点头。
陆判叹了口气:“我也不太能理解,但这就是我一双眼睛所看见的真实。”
马面三人一时又都无言。
可这真的很说不通。
孟彰如今也只是一个年岁不满十的小郎君而已,他的阴德和文运,到底是怎么变化成陆判所看见的样子的?
沉默得一阵后,马面想到了什么, 面上更是发苦。
陆判发现, 便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 只是......”马面摇头, “连你都不能分说清楚其中的内情,稍后我们这些人,又该怎么去说服其他的兄弟呢?”
被马面这么一点, 谢必安和范无咎的脸色也苦涩起来。
“陆判你倒还好,你这样说了, 他们再怎么样, 也不会当面指责你糊弄人, 但我们可不同......”马面愁得一张脸都拉长下来了,“他们才不会信我们只知道这些呢。”
陆判听得马面这话,又看见谢必安、范无咎的脸色,畅快地笑了一声:“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马面、谢必安和范无咎各自交换一个目光, 便即瞥开视线去,只不理睬陆判。
陆判不以为意,反倒又笑得更为开怀了。
由黑色骏马牵引着的马车不疾不徐地向着酆都而去,随意又放松,不复早先时候的凝重与沉重。
没有多少人能越过几位酆都阎君的封锁,真正窥见到这一辆马车内的实情,但有一个人,却算是例外。
他甚至都没有往这一辆马车所在投注过一点心神,可他却仍然察觉到了某种异样。
“阿彰,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孟庙等了一等,都没等到孟彰的声音,不禁更仔细地打量着孟彰的神色。
孟彰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孟庙不是很相信。
孟彰笑了笑,并未再多做解释。
因为事实上,方才那顷刻间,他自己也并不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就是一种莫名而来的被窥视感。
被人窥探,孟彰论理该是会感觉到冒犯的,也该是会为此而心生不快的,但是......
不知是不是因为对面窥探他的存在的特殊,除了这种感知与判定以外,孟彰发现自己的心头竟再没有别的负面情绪。
公正无情,无私无欲。
这就是那窥探他存在留给他的最深刻印象。
孟彰面上不显,心里却自有一种想法浮起。
所以,方才是酆都又或者是阴世天地里的哪一位阴神在借助权柄窥探他吗?
这个问题才刚出现,其答案也很快从孟彰的心头里追了出来。
是那陆判?还是哪一位?
应该还是那位陆判吧......
孟彰这样想着,却还是将这件事在心里又给记了一笔。
不为其他,而是孟彰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都说神与道同,陆判这些阴神又都是由阴世天地耗费天地本源孕育而出的神灵,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某种程度上,也很有可能是代表了天地本身的某个倾向。
那么,这一次阴神出手窥探孟彰,到底是阴神本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