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一清花了大价钱买了两副棺材回来, 送棺材的车子开到河边就开不进去了。廖一清又另外给了钱, 和送棺材的人一起把棺材抬到了村子里。
进院子的时候奶奶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叠白纸和剪刀, 正在剪纸钱。见廖一清回来了,她慌忙站起来, 显得非常的拘谨和慌乱。
廖一清没说什么,跑了两趟将棺材弄了回来。然后打开那口薄棺,将父母的尸体分别换上寿衣放进新买的棺材里。
之后亲自动手摆了灵堂,他是道士做这些还算还算在行。等一切都做好了, 他拎着买棺材的时候顺便买的菜进了厨房, 简单的烧了两个菜。摆在昏暗屋子里很油腻的桌子上, 招呼了奶奶过来, 祖孙俩一起吃了顿晚饭。
吃过饭后廖一清洗了碗,发现水缸里已经没水了,村里没有水井,他拎着桶去河边打水。来回好几趟把水缸灌满, 然后烧了热水让奶奶洗澡。
等一切都忙完的时候,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跪在灵堂里燃香烧纸。
夜里的村子静的可怕,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少。廖一清烧了一叠纸钱, 给自己开了天眼。晏戈就飘在他身边,他往四周看了一圈,晏戈道:“别看了,这里除了我没有别的鬼。”
廖一清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 晏戈道:“或许头七那天会回来吧。”
这边习俗是去世后第三天出殡,那天早上来了好几个师兄。他们带着制作好的墓碑过来,廖一清烧了简单的早饭,几人吃了把棺材抬到山上,选了个风水最好的地方埋了。墓碑栽进去,廖一清磕了头放了炮,之后就回去了。
师兄弟们都是有事情要做的,况且留在这里别的忙也帮不上。廖一清将他们送出村,回来的时候又看见奶奶坐在门槛上,眼巴巴的望着门口。
看到这一幕,廖一清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走过去坐在门槛的另一边,问奶奶以后打算怎么办?他想送奶奶去养老院。奶奶听后只是摆手,把头往屋里撇,不看廖一清。
廖一清有些烦躁,耐着性子说他还有事,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地方照顾她。奶奶点点头,伸手把廖一清往外面推,意思是想走就走不用管她。
廖一清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去厨房烧水,晏戈安慰道:“用骗的或者用别的方法,总之把她送出去不难,你不用太烦躁。”
廖一清也知道,他要是下定决定送老人家出去,怎么都是有办法的。他的烦躁不在这件事上,说实话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烦躁。这些天这些事,他自认为做的仁至义尽了。道家十分讲究因果,他葬了父母待之后安顿好奶奶,照理说因果也了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烦躁。
之后又在这里待了四天,回魂夜那天廖一清整晚没睡,一直坐在院子里。蚊子在他耳边嗡嗡直叫,叫了一宿,父母的鬼魂始终没有回来。
当清晨的第一声鸡脚响起,廖一清站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东方的浅白。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放下了,他转身进屋帮奶奶收拾东西。然后半强迫半哄的背着奶奶出了山,本市的养老院院长和他一位师兄有交情,院长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把老人家照顾好。
廖一清帮老人买了不少日用品,之后在这里陪了老人家三天,等她初步适应了养老院的生活,就带着晏戈离开了。
廖一清性质不高,连带着晏戈一路上都没什么话。
下午的时候到了乱葬岗所在的小镇,廖一清找了家小饭馆吃面。今天是个大阴天鬼魂可以出来,廖一清想起晏戈也是喜欢吃东西的,之前不管他吃什么晏戈都要凑过来分两口,于是他就点了两碗面。
在饭馆老板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把一碗面摆在了对面,廖一清道:“吃吧。”
晏戈躲在仙葫芦里不出来也不做声,廖一清吃两口,又催道:“怎么不吃?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