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执掌一国的天子竟会如此幼稚,没了被子做保护的沈裴有些紧张,却又实在舍不得放过这个吃豆腐的机会。
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掉瓷杯里的最后一滴果子酿,黑发青年双手扶住男人肩膀,慢吞吞地借力仰起了头:“陛下可以闭上眼睛吗?”
——被这样一双好似大型野兽的黑眸直勾勾地盯住,他总觉得自己紧张得要命,仿佛被人剥光了放在太阳底下。
所幸此刻萧弋的心情还算愉快,不仅没说什么“麻烦”“娇气”的混账话,反而还很配合地低了低头。
躁动且充满压迫力的野兽陡然安静,得到暗示的青年屏住呼吸,用尽所有温柔、小心翼翼地倾身亲了亲对方。
小鸡啄米般单纯,像是在哄一个胡闹的孩子。
“唔呃。”
这样充满敷衍的完成方式显然无法满足正对接吻好奇的男人,循着那一点浅淡的甜味,他很快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攻城略地,用力撬开那微合的齿关。
所有退路都被男人逐渐移至自己脑后的大手尽数阻拦,体质偏弱的青年换不过气,只得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求饶般的呜咽。
但在如此暧昧的情况下,所有声响都只能产生火上浇油这一个作用。
银丝勾连,愈发浅淡的甜味在唇齿间交换,搭在后颈粗砺指腹无规律的用力摩挲,得了趣儿的青年猫似的闷哼两声,忽而又整个僵住。
“骨碌。”
胡乱挣动几下撞落早已摔在一旁的小巧瓷杯,黑发青年趁着男人本能回头的刹那,倏地翻身向里一滚,直接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
未曾料到刻进骨子里的警觉竟被对方当成了声东击西的手段,萧弋坐直身体,沉着脸扯了扯被角:“出来。”
“不要,”只给自己留了一条用来呼吸的小小缝隙,黑发青年的声音闷闷从被子里传来,“臣妾、臣妾还没做好准备。”
看穿一切的0049:……没做好准备?明明是“准备”过头了才对。
心跳如雷地在黑漆漆的被窝里眨了眨眼睛,正琢磨着该如何应对男人下波命令的沈裴,却忽然听到了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生怕对方是用欲擒故纵这招骗自己掀开被子,黑发青年等了好一会儿才腾地坐起,做贼似的张望一圈。
确实没在寝殿里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身影,沈裴一脸复杂地捏了捏发热的耳垂:【……他居然真的走了。】
【不过也好,】轻轻呼出一口长气,黑发青年略显紧张地整了整裙摆,【我刚刚应该没有‘顶撞’到他吧?】
转了好几个弯才听懂对方在说什么的0049:……奇怪的屏蔽词又增加了。
它只是个弱小无辜又可怜的纯洁系统,哪里会注意这么不和谐的事?
【好啦,我就是随口问问,】成功用欺负自家系统的行为转移了注意力,沈浪浪摸摸识海里的龙猫,略显欠揍地调侃,【满眼马赛克的小可怜。】
皮毛凌乱的0049:好气啊。
某人此刻站在殿外偷看的事,它还是权当没看见好了。
眼睁睁地看着当今圣上亲手戳破自己寝宫的窗户纸偷偷往里瞧,陪萧弋站在房檐下的喜顺深感迷惑,却还是明智地没有多嘴。
知道陛下无意惊动此刻仍呆在寝殿中的皇后娘娘,他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直到萧弋离开窗边才抬脚跟了上去。
“尽快找人把窗户修好,”随意接过喜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萧弋淡淡道,“还有,替朕查查关于丞相府近二十年的大事小情,越详细越好。”
半点没有好奇主子突然调查此事的原因,喜顺撑开手中的油纸伞,低低地应了声“嗻”。
“摆驾议政殿,”回头望了眼住着自家小皇后的巨大寝宫,萧弋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拂了拂龙袍,“朕今日心情不错,正巧去找些乐子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