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 皇帝如往常一样回御书房批阅奏折,刚大马金刀地坐下,就瞧见被他日日搁在书桌上的赵仙仙的小像, 原本肃穆着的脸色顿时柔和了许多。
只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到露华宫去,将她搂在怀里细细亲热缠绵一番才好。
蓦地又想起了昨夜那些糟心的事情来,沉吟了片刻,便让人传了大理寺卿过来。
而这大理寺卿下早朝回了衙门,听下属汇报昨夜发生的事之后, 早早地就准备好要被传唤了。
立在昭明宫前, 经过通传后, 他略有些拘谨地跟着带路的太监走进了御书房。
本是心中有数的, 但被皇帝鹰隼一样的眼神看着, 他感觉浑身的寒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手心更是不禁渗出一把汗来。
他朝着书桌后的皇帝弯腰拱手行过礼后,又问道:“陛下单独召见微臣,可是为了昨夜关进大理寺牢房的魏氏?”
皇帝虽沉着脸,却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来, 原本在轻叩楠木书桌的手, 抬了抬,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大理寺卿暗自咳嗽了一下, 清了清嗓子才恭敬地汇报:“昨夜宫人们将魏氏送到大理寺后, 没过多久又送来了一个扎满了钢针的巫蛊人偶, 就是从魏氏的衣柜里搜出来的, 上头写着......”
“写着什么?”皇帝剑眉霍地蹙起, 森冷的目光扫过他。
本只是打算召大理寺卿过来,安排一下如何处置那腌脏东西魏氏,没想到还有旁的罪证。
大理寺卿欲言又止,连额头上都开始冒出虚汗来了,面色满是迟疑不决,若说那巫蛊人偶是写着皇帝的名讳,他兴许还敢禀告,可偏偏写的是皇后娘娘的......
如今整个大周都知道,若是犯事,只宁愿得罪天子,也休要得罪皇后的。
这皇后娘娘不仅是陛下心尖尖上宠爱的人,还是前朝那位摄政的晋阳长公主与权倾一时的镇国大将军唯一的血脉。
就这样,还让他如何敢说出口?早知道今日出门前翻翻黄历,再告个病假,这样一来被传召的就不是自己了......
皇帝等得不耐烦,唇角绷得紧紧的,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端起桌面上的青瓷茶盏饮了一口,声音低沉:“说。”
“写着......写着......皇后娘娘的名讳。”大理寺卿敛下眼眸,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口。
果不其然,皇帝一听便怒火中烧,猛地将手中茶盏重重地往地上一摔,犹觉不够,就将身前这张沉重的楠木书桌也推倒了。
“嘭”的一声,桌面上的笔墨纸砚和叠放整齐的奏折通通都洒落,满地狼藉。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大理寺卿差点遭殃,吓得急忙后退了几步,又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
皇帝双拳紧紧握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咬牙切齿道:“她既敢诅咒皇后,那朕便将她凌迟处死!”
“是、是、是......”大理寺卿浑身发颤,连连应下。
“不对,凌迟也是便宜她个毒妇了!将她与徐氏关在一起。”皇帝竭力收敛起暴怒的情绪,“她扎针扎得痛快,那便命人日日拿她自己的钢针扎她!”
“是......陛下说得极是!”大理寺卿勉强勾起笑,讨好地说道。
电光火石间,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徐氏如今的惨状。
她是被单独关在最深处的牢房里,隔三岔五地将械、镣、棍、拶、夹棍五种酷刑轮流受一遍。
至于为什么是隔三岔五,就是为了不让她断气,甚至还有专门的医士帮她养伤,养好了再继续,不断反反复复。
如今将这前任尚宫魏氏也与徐氏关在一起,还额外添了个针刑,还真是比直接杀了更要折磨人了。
“还跪在这里傻楞楞的做什么?还不出去!”皇帝不耐烦地吼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