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朝着几个孩子冷哼了一声,嗓音浑厚,语气里带着怒意:“既然都不坦白,便罚抄三遍《孝经》,好好学学里头的道理,今日不抄完就别睡了。”
瞥见软榻上的小公主偷笑,他又冷冷地补充道:“李玖你们两个,也一样。”
《孝经》全文共一千九百零三字,抄写三遍听着不多,可他们才六、七岁,还在写着大字、练基本功夫呢,一天内抄下全篇三次恐怕并不容易。
方才两位皇子被罚跪时,还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小公主和小兰儿,这时也慌了。
小公主与小兰儿面面相觑后,赶紧跳下软榻,上前去抱着自己向来心软的母后的手臂撒娇:“母后,儿臣和兰姐姐又没打架,为什么也要罚?”
赵仙仙颇为责备地望了她一眼,又狠不下心对自己最疼爱的小棉袄冷脸,只好轻叹了口气,软声问道:“那玖儿你说说,大清早的你们几个吵什么?”
小公主迟疑了一瞬,咬着下唇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如今只是罚抄书,若是让父皇知道了自己皇兄方才那番混帐话,估计得气得暴跳如雷,说不准还要怎么收拾他们几个呢。
她又小心地觑了一眼自己父皇的脸色,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嫌弃,连忙松开了抱着自己母后手臂的双手。
于是整个正厅就这么陷入一片死寂。
赵仙仙反倒被这尴尬的气氛给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说也罢,那你们今日就好好抄书反省反省,母后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了。”
她心里一直也只当是几个孩子闹别扭了,并没打算深究原因,只是气她们结伙隐瞒罢了。
又伸手揉搓了几下小公主的脸蛋泄愤,才牵着皇帝款款离开了。
西偏殿里的众人,望着两人的身影远远离去,都默默舒了口气。
回到寝殿后,赵仙仙整个人都恹恹的,神色暗淡了几分,坐在膳桌前支着下颔,叹息道:“如今孩子们才多大,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也不像从前那般与臣妾亲近了。”
坐在她身旁皇帝挑了挑眉,他心里倒是十分乐见的,只不过这想法肯定不能说出口。
“仙仙......”他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又俯首嘬了几下她娇艳欲滴的樱唇,双手轻柔地捧着她的双颊,神色认真地说:“不管怎么样,朕心里最亲近的肯定只有仙仙一人。”
。。
四月末,迎夏之首,末春之垂。
在立夏的这一日,帝后要率文武重臣及其家眷到西京城南郊的樊川去迎夏,举行迎夏仪式,以表达对司夏之神的敬意和对夏粮丰收的祈求。
樊川之北有少陵原,南有神鹤原,潏河纵贯其间,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皇帝领着两位皇子与文武诸臣在外巡视农耕情况,皇后则是携着小公主和外命妇及贵女们在夏神庙里行祭拜之礼。
祭礼过后,在神庙的后院办了小宴,赵仙仙不愿听底下官夫人们的唇枪舌战,借口身子不适,躲到准备好的院子里休憩去了。
本想拉着爱女还有兰丫头一起离开,不料小公主却与伴读孙兰都主动要求留下。
她们俩分别六岁与七岁了,又鲜少有出宫的机会,自然不愿跟着赵仙仙躲懒偷闲。
赵仙仙方一离席,众人就簇拥上来,想要奉承这位大周朝唯一的公主。
只见这小公主有模有样地端坐在上首,梳着丱髻,用东珠串束发,项上戴着金累丝镶玉二龙戏珠项圈,手腕戴着一对南红玉髓手钏,穿着一袭桃红色缕金百蝶交领半臂,系着藕荷色福字纹洋绉裙。
而在她身旁立着的孙兰,打扮则素净许多,一身豆绿色齐腰襦裙,身上没任何旁的首饰,只有腰间系着辟邪安魂用的瑞兽浮雕黄玉佩。
这玉佩还是赵仙仙前两年亲自领着她去清凉寺里,为她求来的,生怕她一个不慎就被那个千年后的女特工沈岚给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