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不决,也不知该不该同她禀告自己近来的发现。
自回到西京后,他就明显感觉他们慈安宫里的人手更多了,护卫也比以往严密了不少。
他暗自打听过,但问的几个人都只说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追问缘由却都一问三不知。
总觉得哪儿怪怪的,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却又说不上来什么不对劲。
钱太后把小兰儿放回床上后,躺下来准备要睡了,朝着帷帐处轻声道:“小荣子你下去休憩罢,今夜不用你守着了。”
他最近心中忐忑不安,一连几日都要亲自守着她们母女,实在困倦得睁不开眼时,也只靠坐在床边闭目浅眠。
“娘娘,奴才亲自守着,心里才安定,您睡罢,奴才不困。”他生怕吵醒了闺女,用极低的声音回话。
“给哀家下去,外头又不是没有宫人守着,哪里要你这般夜夜守着。”钱太后撑起身子来,眼含威胁地盯着他,仿佛他敢摇头,她就要扇他了一样。
“是,是,奴才这就退下。”孙荣霆怕她气恼,连声应下,心想自己等她们母女睡沉了再过来也一样。
钱太后自然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直接就抬起脚轻踹了他两下:“一会儿也不许再过来了!”
孙荣霆悻悻的,睁着一双水漉漉的眼睛,委屈巴巴地望她:“兰儿也是奴才的闺女,奴才也想时时刻刻陪着你们母女......”
钱太后被他的话一哽,眼圈不自觉地红了,心里悄悄生了些悸动。
她出身偏远荒僻的乡野里,从小就在重男轻女的爹娘与兄弟的挫磨下长大。
偏偏又生了副十里八乡无人能及的芙蓉玉貌,好几次都差点被贪财的兄嫂卖进勾栏里。
后来又几经周折,才进入这西京皇宫当宫婢,被分配到御花园里侍弄花草。
如今算算,她待在这深宫之中已有二十多年了。
经过这整整二十余年的岁月蹉跎,她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宫女,变成了如今这个苟且偷生的中年妇人。
所幸这么多年来再也没怎么操劳过,四十出头的人,姿容看上去仿佛三十出头一般,又有着别样的成熟风韵、芳菲妩媚。
儿子高彦年幼就登基继位,她这个宫婢出身的生母是个诸事不通的,一向由他的嫡亲姑母晋阳长公主把持着朝政。
而且他自小就体弱多病,平日里的功课也多,他们母子之间相处的时间不多,也不甚亲近。
长子年方十八就英年早逝,又经历了改朝换代的,她都以为自己要在这偏僻的慈安宫里了却余生了,怎么都想不到上天还会再赐个可爱乖巧的兰儿来给她......
从前怀帝强占了她的身子后,就视如敝屣般将她丢开一边。
她生下龙胎被立为后,怀帝也照样不改风流性子,日日随幸妃嫔宫婢。
再后来他发现唯一的子嗣是个体弱多病的药罐子,又开始将她软禁起来百般折磨......
哪里会想到,到了这个年纪,反而得了这个傻小子的真心实意,当初还是自己哄骗的他......
“算了,反正寝殿里头也没旁的人,你上来睡在兰儿的身旁罢。”她垂眸低声道。
“奴才不敢,娘娘让奴才在殿里守着就行了。”孙荣霆吓得瞪圆了眼睛,看上去傻乎乎的。
钱太后见他呆呆愣愣的,直接拉着他上了床,自己睡进去最里面,让小兰儿隔在两人中间。
孙荣霆俊脸一红,看了身旁这个风韵妩媚的妇人一眼,暗暗压抑住内心的欣喜。
当初她刚发觉自己是个假太监时,还时常拉着自己上榻的,便是不做些什么也喜欢抱着他取暖。
自怀上小兰儿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他还以为她心里定是厌倦了自己,只是碍着小兰儿没有将他打发走。
本想着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机会与她亲近了,想不到她还愿意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