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裴半神依旧是钢铁厂的负责人。除了钢铁厂之外,他同时还负责煤矿、流水线和新高炉的日常训练和安全。
说实话,关于“安全”这一方面,叶争流还真就是委托给裴半神才觉得放心。
在叶争流任用的所有人中,只有裴半神会怀着如此慈悲而温柔的一颗心。
他踩着脚下的一双草鞋,踏遍工厂上上下下,亲自进煤矿、上流水线。
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掌曾经握过锄头、拿过铲子,也一样拎过水桶、推过小车。
最后,亲自体验了这一切的裴先生总结出最为省力的方法,再手把手地教给身边的诸人。
而他干了这么多,居然还不要一分钱的工资。
作为城主府的客卿,叶争流自然奉给他许多财物。
然而,裴松泉把它们封存起来,分文不取。他会定时用这些钱请医施药,用在那些需要的穷人身上。
叶争流每次想到裴松泉自愿来给自己打工,都会生出一种不甚真实的错觉。
——这种做梦一样的美事居然是存在的吗?
她宣布,裴半神就是世上第一大好人!
…………
向叶争流走来的裴松泉依旧是那副打扮,麻衫、草鞋,再寻常不过,简朴得甚至有些寒酸。
这一次,他黑白二色的长发没有披散在左右双肩。或许是为了干活方便,裴松泉将头发扎成了一束,挽了个本地男子常梳的发髻。
叶争流眼看他黑白异色的头发,自双鬓抿进发冠,竟然升起一种很潮的拼色之感。
裴松泉不知道叶争流对自己的腹诽。
不过,即便他知道,大概也只会宽容的一笑而已。说不定他还会像个好学的长辈那样,不耻下问地请教叶争流:“什么叫做拼色?”
裴松泉望向叶争流的眼波,是那么的温和包容。
当他轻声唤道“叶城主”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就像是拂面而来的杨柳春风,令叶争流心头一颤,差点当场就动情地喊出一声“妈”来。
不知道是不是叶争流的心理作用,自从知道裴松泉充当过一阵的妈妈神以后,叶争流就越发觉得他带着一股浓浓的母性情怀……
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维,叶争流对着裴松泉端正一礼,尊敬道:“裴先生。”
裴松泉含笑点头,陪着叶争流一同往钢铁厂的深处走去。他没有着急介绍厂子目前的运转情况,反而先关心起叶争流的健康。
“我听他们说,你最近甚是忙碌,每每要伏案至夜深……我知道你胸中自有浩然之意,却也不该这样强逞意气。”
叶争流不太在意地说:“还好还好。”
她这两天确实不太清闲,还主动地加了很多很多的班,比平日里忙碌许多。
不过,这不主要是在寻找机会,争取多触发几个支线任务嘛。
活动UP的张若虚卡,叶争流可不想错过。
裴松泉摇了摇头,不太赞成地看着叶争流。
那目光十分无奈,简直像是一个抓到学生半夜不睡觉,藏在被子里偷偷玩手机的生活班主任。
而叶争流正是那个屡屡犯纪的问题学生。
叶争流被他看得脖子一缩,差点下意识就道个“对不起,老师,我下次还敢”的皮皮歉。幸好接下来裴松泉的一个动作阻止了她要说的话。
裴松泉挥动手指,从自己皎白如月的那一侧头发上,斩下了一截发丝。
悲悯的半神第二次将自己的头发递给叶争流。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上次给她的头发去了哪里。
叶争流接过头发,先是谢过裴先生的慷慨,又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治失眠的?”
“不是。”裴松泉就是这样的好人,他连无可奈何的叹气都是宽容温柔的,“你随身带着我的头发,祛邪避风,不易生病。”
既然没法改变叶争流的主意,他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