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厨房、马厩、浣衣防等配置,恐怕都不到这个数。
解凤惜怎么搞的,一千个,他开后宫呢?
黄三娘一提起这事,显然也觉头痛。
她倒不是觉得这个人数太吓人,而是为了每个月都要单给她们列一笔开销。
“这是算上了后宅里大小厨房、制衣院、还有浣衣房所有人的数量。城主……我是说,师父他名义上的姬妾只有三百多。”
叶争流:“……”
不,你等等,三百多这个数目也很惊人了。
放在有些朝代,皇帝的后宫都不至于人数这么多。
她忍不住吐槽道:“这是要从大年初一到第二年的三十,排好序号,一天一个吗?”
黄三娘看了看叶争流,显然未料到她竟然会有如此惊人之语,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那倒不至于,其实师父一般也不往后面去。她们大多是师父任城主这五年以来,各家送上的礼物——每年三节两寿,除了本城的几位豪户之外,另外两城的城主和大户也都会送上歌伎美人……”
每家送上几个,每年送上几次,如此累积五年,致使解凤惜的后院数目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总和。
而这些歌伎们攒了些钱后,也会找人牙买两个小丫头伺候,这就让解凤惜的后宅像是滚雪球一样,一步一步壮大成今天这个数目。
解凤惜收下这些歌伎后,虽然平时极少光顾后院,却也并未让她们待客,更没有把她们再往外转赠,就让她们那么住着。
让黄三娘看来,叶争流继任城主倒还有个优点:美少年不如漂亮的歌伎那么好找,旁人送起礼来,数目也不会那么豪气。
同样质量的男宠,叶争流要是不主动搜集,光凭别人来送,五年内想要找齐三百个,还是有些难度的。
黄三娘掐指一算,觉得以叶师妹平日的品格,至少在一年之内,后院最多也就再添十个八个男宠。
那还挺省钱的。
换而言之,她至少不用给新任城主的后院单独列一笔厚账了。
想到此处,黄三娘默默地松了口气。
……
经黄三娘提醒,叶争流才恍然想起,在这个时代,家伎不但是士人们交往时常常互赠的礼物,而且还是招待朋友时公用的玩物。
几乎每个世家都会养着那么一批家伎,用来招待宾客、大摆排场。
曾经有的主人家命家伎劝酒,如果宾客不肯喝,便当场把那家伎拖出去杀了。
有些宾客心软,为此每次都喝到酩酊大醉。还有些宾客心肠极硬,一场酒宴下来,侍奉他的伎人要死上十几个*。
比起“人”这个概念来,她们更像是一批漂亮的物件。
叶争流忍不住皱起眉头。
而黄三娘说到这里,则下意识叹了口气。
她面带忧色地提起了另一件事:“说起来,这几年流民四起,奴仆的价格是越来越便宜了……”
流民多,人命就贱。人命贱,奴隶就越来越不值钱。
不值钱的奴隶和流民被一碗粥水轻易收拢,编成“大军”,由军队驱赶着冲击边关和坞堡,期间波及到百姓的村落,流民便又增加。
许多郡王、牧守、小国号称自己有数十万大军,这些军队的编制,多半都是这些流民。
这套逻辑环环相扣,简直形成了一个死结。
叶争流自己就是流民出身,自然也关注过这个问题。
“慢慢来吧,先从三城开始。”叶争流轻声道,声音不重,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很坚定。
黄三娘闻言,有些讶异地看了看她,先是下意识地摇了一下头,又忍不住笑了笑。
她总感觉自己是听错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叶师妹的语气里,竟然是有揽如此重担于肩的意思。
“至于师父的那批后院……”
叶争流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