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瑥安跟着柯诚入内。院子里,整齐地摆放着一张张长榻,宾客们都悠闲地躺在上面。半躺着的长榻,长榻边上有着香炉。每个香炉旁,都有两个侍女。侍女手执绣花小扇,轻轻扇着香炉,香烟缭绕。
在院子的边上,还有两列歌女,她们弹琴奏乐,靡靡之音缠绵而轻柔。
总之,进来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秦誉低声道:“他们这香炉,是不是在烧`烟`土。”
卢瑥安轻轻摇头:“不是,这些香炉没问题,有问题的我能闻得出来,会提醒你的。”
秦誉又问道“你们以前诗会,也是到这种地方?”
卢瑥安小声道:“是的,大家都说,趁着还没当官之前,来见见世面。当官以后,这种地方,就不能再来啦。”
秦誉那涂黑了的脸此时更黑了:“你一个哥儿,怎能——”
卢瑥安突然走快两步,跟在柯诚身后。
秦誉拂袖,大步跟上,心道:他表弟好好的一个哥儿,竟然学人狎妓,都是这些损友害的!
本来他表弟年少有为,清正上进,爱好格物,就算吸了麻粉,也能自强起来,控制自己戒断。只可惜,他表弟交到一帮爱好玩乐的损友,就算戒断麻粉,以后也会染上这等狎妓的恶习!
如果让他表弟与这些损友断绝来往,这些恶习肯定能纠正过来,将来,可能也不会被人控制,来刺杀他了。
秦誉一边想着,一边用冷淡的目光,扫视这勾栏院。
秦誉在看人,别人也在看他。
一些宾客见到秦誉的目光,一个个轻咳几声,正襟危坐起来,好像在正直的人面前如此享乐,会有些不好意思。而柯诚也问卢瑥安道:“卢弟,你这叫阿墨的黑脸随从,怎的看上去这般可怕?是令尊赐给你、看着你的随从?”
卢瑥安点头:“差不多,也是我的护卫,我爹不是被刺伤了腿吗,也怕我被刺伤了,特意派阿墨来保护我。对了,你说的无痛戒断在哪?我很好奇!”
秦誉耳力好,此时也好奇起来。
戒断时,全程受害百姓都痛苦万分,要是能无痛戒断,那是最好不过了。
柯诚非常热心,说道:“在更里面呢,我带你去。”
柯诚说着,便带着卢瑥安跨过几重门,到了另一个院子中的潇香阁里去。要说外面院子里的宾客们只是半躺着听曲饮宴,吟诗作乐,还能精神奕奕,整整齐齐。
而这潇香阁里面的,则是东歪西倒,有的嘴角含笑了沉睡;有的高歌起舞,显然十分欢乐;有的则是鼻涕横流,颓废地坐在一角。他们的脖子上、手臂上,都有一个一个血红色针口,不少针筒散落在他们的身边,场面十分凌乱。
连秦誉见了,都觉得这十分不对。
这症状,怎么和吸了麻粉之后的样子差不多!
十分好客的柯城介绍道:“看,那些就是无痛药水了,言先生说,在这里打针治病,效果最好。我家大爷也在这边,本来他每天都头痛腹痛,痛得睡不着,来打针以后,就治好啦!这儿还有很多个全身病痛的病人,都在这治病,现在,你看,全都能舒服得笑醒。我介绍了不少戒断的好友来,他们都舒服极了。”
卢瑥安做了个手势,让夏棠偷偷出去通风报信,一边问道:“这么好的事,你不厚道啊?现在才告诉我?”
柯诚在地上捡了一个针头,往针筒内倒了药水,嘴角勾起,回道:“这不带你来试了吗?别看这是针头,刚打进去时,是会有一点痛,但后来就很快活了。每日打一支,快活胜神仙!其实啊,你写信来激励我们戒断的时候,我们早就在这里快活了!只是言先生说货不够,不能邀请更多人,才没有请你。昨天他说进货了,我马上就带你来试试,我很不错?你呀,你还给我芝麻呢。”
说着,柯诚就要请卢瑥安把手伸出来,说要在卢瑥安手上扎针。卢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