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真卡了一下。
“我是……”
他还没说完话, 卫长歌上下打量他一番, 语气很不友好:“你为什么穿着师姐的衣服?”
归真沉默了一下,解释:“我化形仓促, 主人伤得太厉害了……就没来得及幻化衣物。”
这件衣服是他从主人储物戒指里找疗伤丹药的时候顺便找到的。
纯静心里一跳,连忙上前隔开了他们俩:“师姐,这位前辈是宸元师姐的剑灵……我们刚刚给宸元师姐疗过伤, 她现在还很虚弱, 先把她送去休息, 你们待会再聊?”
卫长歌没说话,紧紧抿着唇,往旁边让了一步。
归真看了她一眼, 也不言语。一行人上了船楼,纯宁打开了房间门, 请他们进去。
归真抱着周竹桢绕过屏风, 把她安顿在床榻上。他左右看了看, 又把坚硬的玉枕挪开,小心地托着她的头放在软枕上。
卫长歌不放心地跟了过去,大氅掀开的那一瞬间, 她几乎目眦欲裂。
眼见她眼睛都红了,纯静连忙一把抱住她的腰:“冷静,师姐您冷静!首座现在需要休息!”
归真铺开一边的锦被,给周竹桢盖上,替她掖了掖被角,又把房间里的保温阵法调整到合适的温度。
周竹桢已经沉睡, 无知无觉,毫无反应。
归真微微躬身,对她行了一礼,转向纯静,轻声道:“先出去吧,有什么话到外面去说。”
纯静把卫长歌拖出房间,所有人都退了出来,
卫长歌方才没有反抗,纯宁刚刚把门关上,落下禁制,她立刻挣脱了纯静的手,一把揪住了归真衣领。
“就是你害得师姐如此?”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就是你?”
归真没有否认,低垂了眉目,紧抿着唇。
周竹桢是为了他身受三十六道雷刑。
是为了他。
别说是卫长歌,就是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他是她的本命灵剑,灵剑护主,是理所应当之事,她何必为他做这么大的牺牲?
卫长歌看他一副任打任骂的小白花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她攥紧了拳头又松开,松开又攥紧,恨的牙痒痒,十分想要一拳砸在他脸上。
“纯微师姐!”纯宁连忙拦阻,带着警告意味提醒她,“不可对前辈不敬!”
归真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
她能够理解卫长歌的心情,可于情归真并没有做错什么,宸元师姐之所以逆天召灵,也是为了还之前断剑的因果;于理卫长歌无权处置门派首座的剑灵,更何况还是修为比他们都要高的前辈。
两人僵持许久,卫长歌一甩袖,冷笑道:“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毕竟是师姐不惜赌上性命,逆天受刑也要救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把他捅了个对穿。
归真眼睫一颤。
卫长歌再也不看他,拂袖而去。
纯静还想说点什么,一回头却看见清癯的白衣青年靠着舱壁滑了下去。
“前辈?前辈您没事吧?”
归真面色雪白。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抱膝把头埋在臂弯里,“你们去忙吧,我在这儿守着主人。”
他能有什么事。
不过是切肤剜心,痛不可抑罢了。
……
周竹桢这一昏睡,就是四十余天。
归真衣不解带地在含光峰陪着,连殿门都没出过。虽然纯宁等人没有特意隐瞒,但门派内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回来的事情。
简廷玉这倒霉孩子先是被自家师父关在了思过崖,后来师叔费劲把封印弄开,却一个人出去了,没带上他一起,他急得火烧火燎,好不容易掌门终于回来,忙完门派内积压的庶务才想起他。
哦,不是掌门想起他,是他师叔想起他还在思过崖,让掌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