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孽的道行似乎还颇有点高。”周竹桢微微蹙眉, 摇了摇头, “难办啊难办……”
可不就是妖孽作祟吗?
中年女子一听这话,心里已经信了八成。眼见周竹桢收拾了东西要走, 连忙拉住她衣袖恳求:“请道长出手降妖,在下愿以万两白银相赠!”
“这……”周竹桢摇摇头, 欲迎还拒道, “贫道修行日浅, 还是第一次碰上如此厉害的妖怪……能不能降,实在是心里没底啊。”
“求求您了!”对方都快给她跪下了, “此事事关重大, 关乎国计民生,还请道长务必出手相助啊!”
“也罢。”白袍的道长如同沐浴在圣光之中, 她沉沉叹了口气, 一脸悲天悯人, “既如此,贫道就是舍了这条性命, 也要尽力一试。”
她也不问捉个妖怪为什么会关乎国计民生,只是微微一抬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大人, 何不另寻个安静去处?”
中年女子被她一口叫破身份,更是深信不疑:“道长若不嫌弃, 不如到我府上一叙可好?”
“可。”
周竹桢跟着她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一直驶到一座颇为富丽堂皇的府邸前才停下。
府邸门口赫然挂着块牌匾, 上书“姜府”二字, 遒劲有力。
中年女子引她进了花厅,几个侍者上了茶,她屏退了左右,对周竹桢道:“道长神算,想必已经知道了那妖孽的身份,请问如何除去那妖孽?”
“丞相大人莫急。”周竹桢微微摇头,表情有些凝重,“实不相瞒,贫道此次进京,正是由于家师夜观星象,发现荧惑守心之象,又以观气之法察觉京城妖气冲天,这才派我下山一探……若我没有猜错,那妖孽正是陛下这两年来的宠侍苏流。”
完全吻合。
姜丞相彻底对她的话信了十成十。
“妖气如此磅礴,这妖孽的修为一定很高。”周竹桢说,“不过要除……也并非没有可能,只不过这事情有些危险,大人一定要完全按照我的话来做才是。”
……
一身荼白长衫的男子斜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手里握了卷书,他容貌生得极其俊秀,皮肤苍白,身形消瘦,似乎有些病弱之态,微微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小憩。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溯流听见了,但他仍然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那人的呼吸声也极轻,似乎生怕吵醒了他,悄悄地给他披了张薄毯。
她站在一旁,看了他许久,然后近乎痴迷地伸出手,轻轻描摹他的眉眼。
她想要触碰,又怕把他弄醒,因此动作极轻,像是一片羽毛从脸上扫过。
很痒。
溯流竭力忍着,最终还是没忍住,表情略微扭曲,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个身穿金色龙袍的女人,年纪三十上下,眉宇间有种浓重的威严之色,见他醒来,连忙关切道:“是朕吵醒你了?你身子弱,受不得寒,去里间睡可好?”
“谢陛下好意。”溯流摇了摇头,“不必了。”
“又在想家?”皇帝在他身边坐下,握了他一只手,低声问。
溯流指尖颤了一下,竭力忍着抽回手的冲动:“我两年未归,家中长辈应当十分担忧……”
皇帝低声叹了口气:“你何必如此倔强……都在宫里住了两年了,一直没有名分也不是个事,不如就先接下贵君的份位可好?一切礼仪规制,都和帝后等同的。朕答应你,再过几年,一定封你为帝后……”
她撑着美人榻的边缘靠过来,几乎把他圈在怀里。
溯流狠狠一哆嗦,连忙推开她,冷着脸道:“陛下这是要违背约定么?”
“白玉宫也修了,观星台也建了,你还要怎么样……”皇帝神色微沉,反而逼得更近,把他困在榻上,“只要你想的,朕都会满足你……你就不能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