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和在前头都尉府准备的招呼下人的地方喝着羊汤与人聊着天,明夏一找过来,皆是男丁的小院子起哄声无数。
南和忙搁下碗拉了她出去。
常府跟过来的下人甚有眼色,从四方八面跟过来,跟在了南和管家后面。
途中明夏道:“夫人让我来找你,说是请侯爷过来接她。”
实则大当家早已不在都城,已去河西接外太爷一家了,可临走前他早已有所准备,下人们也知个中内情,南和就是他留下的手笔。
“出什么事了?”南和拉着明夏一个改道,往大门边走。
“孔家的长孙媳说头面掉了,拉着我们娘子死命往后头走,此前她没跟娘子她们一处,进门就跟着都尉府的贵夫人跑了。”
“夫人没事罢?”南和大惊,停下了脚步。
明夏摇头。
“我这就去请大舅爷,吴公公,徐尚书过来。”南和神色匆匆,点着身后几个家里的老人,“来之前我跟你们说过的,你们跟明夏姑姑去,机灵点!”
“是!”那几个跟来的,皆是曾随大当家走南闯北的精干人,这厢应诺道。
大当家对都尉府的女眷防心甚重,甚至是超过大都尉,离都之前,他甚已呈圣,如今夫人开了口,不管此事是大是小,南和皆当是大事来办,务必保夫人一家在去河西之前保夫人安全。
苏居甫今日还在应天衙门上衙,南和一过来让他替妹夫上都尉府,南和说罢则急着要去皇城北门请公公,苏居甫抓着拔腿就要跑的南和,“到底是何事?苑娘如何?大将军何在?”
“更多的小人尚也不明,您先去见夫人。夫人说了要请大当家,这是出事了,我要去宫里叫吴公公,还要请徐尚书。”大当家把陛下赐他的玉印留在吴尚书那里了,南和只等请到吴公公,就托吴公公派人去六部衙门请徐尚书,六部衙门离皇宫近,只有吴公公的人马方才进去。
“也罢,我先去。”妹妹开口,苏居甫不敢小觑,令了小厮去苏府送信,他则跑出衙门,叫了街边几个熟悉的轿夫,一路小跑着去了都尉府。
京畿府在城外,大都尉府在在皇城内城最里头,离应天府倒是不远,轿夫们一阵狂跑,汗流浃背把他送到了都尉府门前。
苏居甫箭步下了轿子,摘下腰上银袋朝轿夫头子抛去,匆匆扔下话:“改日找老哥们喝酒。”
轿夫头子接过银袋摸了摸,这一摸不对,连忙拆开银袋,见了一袋的碎银子,他脸上顷刻堆满了笑,朝苏居甫的背影抱了抱拳头。
轿夫们捅过来,“头儿,发财了?”
一见银子,他们一阵欢呼,这趟没白拼力。
这厢苏居甫已朝都尉府的大门扑去,门子拦住了他,早候在门边的常府跑腿连忙出面,“大兄弟,大兄弟,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家舅爷,德和郎的大公子,现任应天府的通判大人。”
说罢,他又往门子手里塞了一锭一两的金子,比前此已塞过的一锭银子还多,那门子一掂手中银子,迟疑了一下,一想今日这差事本就是他重金求来的,且他家里的老奶奶是国夫人身边的老人,他横了横心,当即转过了背。
常家跑腿飞快把舅爷拉进了门内。
苏府大公子,将将上任应天府通判不久的苏通判跟着他箭步如飞往里走,嘴里还不忘嘲讽这常家上上下下的作派:“你们大当家的可真真是带出了一帮好人马,莫怪这都城上下皆把你们当冤大头。”
金子居然是一锭一锭的塞,若不是他已知妹夫家毫无家底,还得他妹妹把私房钱掏出来填补,连他娘都往姑爷家送银子用了,他还当这家人依然家财万贯。
“瞧您说的,”跑腿的没脾气,堆着笑脸道:“穷家富路,大当家的说了,这在家里头少吃点少用点无妨,可到了外头,这打点的盘缠不能少,谁出来跑江湖,不是冲着银子出来的跑的?您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