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孙发了话,息部本就有此意,便向他们三人当中看似最位低,实则是皇孙的看护者陶臻看去。
“常当家啊……”陶臻在屋里踱了几步,细思量着常伯樊的身世地位手段,想到一半,他择了凳子坐下,抬头看向息百夫长与卫次郎,“你们忘了,他背后还有个樊家。”
“樊家的事,当年樊老将军也是受了其子牵连,要说惩戒,这些年苦寒之地的惩戒对一个于国有功的老功臣来说也够了,他也没几年好活的了。”息部不以为然。
陶臻确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兵部虽常有内斗,但这是他们武官关起门来的事,对外他们护自己人护得紧,包括都尉府亦然,而且樊老将军当年也算帮扶了些人,这些人当中可是有那么几个已身居朝廷重位了。
“您呢?您觉得可以起用德和郎了?”陶臻朝息百夫长拱拱手,脸朝向的却是皇孙。
卫次郎颔首。
自然。
他知道陶哥的顾虑,且还顾虑他因着常当家夫妻俩对他好因此存了私心,但他是太子养大的人,以后要辅佐翊郎弟弟的人,他固有私心,但这些越不过他的身份去。
“您能跟我多说两句吗?”陶臻有监管之职,往后如若因这个决定出了事,但其中担大责受罚的必有他无疑。
卫次郎点了点头,想了想道:“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常当家的能力可以担当皇爷爷和太子伯伯的马前卒,不管是为了以后牵制他也好,还是让他尽心尽力也好,可以起复德和郎。”
一箭双雕的事,他觉得可以起复,哪怕是到了太子伯伯面前,他也是这番说辞。
这厢息部赞赏地看了次郎孙一眼,转头与陶臻道:“不止如此,你们忘了德和郎本身的厉害了。”
息百夫长一来,重点就放在了德和郎身上,若是他没带有私心,陶臻可是不信的,但这也是德和郎的本事,他都被放出来二十多年了,朝中还有人惦记他,以至于皇帝陛下起了重新要用他的心。
又是樊家,又是苏家,常当家年纪轻轻虽然说还没在朝经营,可背后已经站了不少人了,陶臻长叹了一口气,朝眼前的两位道:“莫怪陶臻想得多,我是怕最后养虎为患,一旦定下了,他们往后沾手的事不是小事,也不是轻易说丢就丢的棋子,该当慎重为上,我陶家做事喜欢想在前面,是有长虑顾后之嫌,次郎和百夫长莫怪。”
息部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莫看他们一行只有三人前来,但这三人是上头想了又想才定下来的,陶家世代忠国忠君,也只忠国忠君,乃明侯也,陶臻乃陶家他们这辈的长孙,不出意外往后也是为国君保驾护航之重臣,就陶家的身份来说,他想得就又要和他们不一样了。
“侯孙顾虑得是,”见他端出身份来,息部回道:“那我们再等几日,等你想好了再说?”
息百夫长老道沉稳,绝不是急功近利之人,若换个人早训起陶臻来了,陶臻闻言顿了一下,抬手朝他告罪道:“容陶臻再想一日,明日,明日我就告知次郎和您我这边的决定。”
“可。”息部颔首。
卫次郎这厢高兴了起来,朝陶臻笑得露出了牙齿,“陶哥那你就再想想罢,虽说我觉得你明天还是会答应的。”
小皇孙还小,看起来高大,实际上还不到十五岁,笑起来还有点孩童天真无邪的意思,陶臻要比他大四岁,都快要及冠了,年长者苦笑着摇了摇头,“次郎折煞我也。”
他就是答应,也是深思熟虑过后的答应,可不是次郎嘴里说得的这般轻易。
*
次日,常伯樊在自己的院子里陪苑娘在回廊上走动消食时,息都卫郎大人在门口求见。
夫妻俩离门口不远,就几丈远而已,苏苑娘听到哑叔来报,作手势点明了是息都卫,便朝门口走去,“常伯樊,我们去迎一迎。”
门口只有息百夫长,苏苑娘朝外探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