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厨房不大,苏苑娘听家嫂与他们家仅在的那个丫鬟吩咐了晚上要做的菜肴,等嫂子跟下人商量好晚膳要备的好,她开口问道:“大哥可吃得惯南方菜?”
孔氏看她一眼,稍一顿,想了一下方道:“也是去那南方菜馆吃去的,他和你哥哥常去汾州的会馆喝酒吃菜,想来是吃得惯的。”
“我家通秋擅厨艺,嫂子就让她添两个我们那边的菜罢。”苏苑娘道。
她这说着是把临苏当家乡了,没把自己当是都城人士,不过也是,她出生自汾州,这是生平第一次回都城,孔氏心里想着这些事,见小姑子是真真提议,不是客套更不是虚情假意,小姑子是真意,孔氏在心里领了这份情,嘴里也很干脆回道:“也好,麻烦妹妹了。”
苏苑娘摇摇头,吩咐通秋明夏:“你们给舅夫人家中的小妹子洗洗菜,做好了就来房里叫我们。”
说罢,挽着孔氏的手就要出厨房门。
孔氏犹豫,“家里人不够,我……”
“嫂嫂陪我一道去看看仁鹏侄儿罢,”苏苑娘不想长嫂担忧长兄安危魂不守舍之时还要亲手操持家务,挽了她的手就往外走,“若是不放心,把老家人叫来看着。”
奶娘厨艺要比她好,孔氏颔首:“这就去。”
常家下人乖觉,尤其随当家来京的,皆是跟随当家多年的老人与尤其机敏的人,不等主母吩咐,见苏家柴房柴火不足,跟主母吱会了一声,在晚些时候就拉了一车的柴炭过来,还带回了一箩筐的新鲜肉果青菜。此时灶火里的柴火烧得旺旺,大肉骨头丢进大陶锅中沸煮,青菜在鸡汤里一飘,天将将擦黑,苏宅当中食味的香味飘满了苏家这个不大的小宅各个角落,便连在卧室坐在母亲腿上听大人说话的仁鹏小儿都闻到了从门窗缝隙当中飘进来的香味,从嘴里抽出沾满口水的手指,指着门频频喊:“娘,肉肉,肉肉……”
说着,口水顺着下巴已流到了他姑姑给他带过来刚换上不久的新袄子上,让他娘心疼不已,笑骂他道:“姑姑才喂过你点心,怎地还这般的馋?你这个小馋鬼。”
温暖的屋子里坐了一下午,有人陪说着话小儿在怀,孔氏已没有昨晚孤身一人独立撑船的惶恐不安,心下稍一放松,这厢说话还带出了点笑脸来。
苏苑娘心里便好过了不少,伸手去抱小侄:“嫂嫂,我看出香味了,我们去厨房看看。”
“欸,好,他重,我来抱。”
“我试试,哎……”委实很重,小小子方到手中,苏苑娘也不阻拦长嫂把人抱回去,尚诧异道:“小侄好壮实。”
“肉,肉肉。”苏仁鹏虚岁已有三岁,其父又是个逗趣性子在他还地襁褓中时就喜爱逗他说话,他现已比一般小儿懂事,他姑姑一说他壮实,他就听得好懂,又开始拍着胸膛向姑姑道明他的壮实皆是靠吃肉而来。
苏苑娘忍禁不俊,噗笑出来。
没想长大后那沉稳可靠不苟言笑的小侄小时居然这般有趣。
“我看你是馋上了,肉不堵到你嘴里你是不会放过你姑姑给你的这新袄子了罢?”孔氏也是啼笑皆非,拿这厢嘴里还嗦着口水的小儿无奈得紧,朝苏苑娘道:“以后别给他做这么精致的衣裳,给了他也穿不出来。”
苏仁鹏被吓到,慌忙低头看自己的新衣裳,抬起小手就拍,还道:“不脏,不脏。”
苏苑娘脸上笑意更甚,安慰小侄:“是不脏,姑姑给你以后多多的,流了这件,还有新的可以流。”
苏苑娘这话说得也不通世故,孔氏更是啼笑皆非之余,苏仁鹏也被吓到了,眼睛一瞪,双手护住胸前,“不流了,仁鹏不流了。”
可别换新的了,娘亲不会给换的。
他这被吓到模样愣是生趣不已,苏苑娘看着跟着笑了起来,孔氏看她笑得欢快,再看怀中瞪着眼睛活泼又生动的小儿,也跟着无奈地笑了起来。
一到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