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眼眶酸涩,道:“她过得太苦了。”
那是她的妹妹,她懂。
纪书兰依旧云里雾里:“这和她过得苦有什么关系?再说现在不都苦尽甘来了么?”
秦露浓无奈地摇头,对纪书兰道:“你不要和她说这个话题,多给她一点时间。”
纪书兰说:“我没什么,我是怕你难过,她这样对你。”
秦露浓沉下声音:“妈,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纪书兰闭上嘴。
***
唐若遥一觉睡醒已经没了秦意浓的踪影,房子里空空荡荡,她自在地给自己准备了早餐,边吃边想道:自己是不是失宠了。
秦意浓是不是去宠幸别的情人了,那样就正好,最好以后都不要来。
icu每天的收费非常高,唐含章从车祸后就一直住着,以唐若遥拿到的那笔钱,还足够维持一段时间。这日看过唐含章后,医生把她单独叫了出来。
唐若遥在秦意浓面前都只是内心恐惧,表面伪装得平静不已,最多就是那夜忍不住流下一行眼泪,泪痕很快就干了。
唐含章送医院抢救那天,江雪珍从z市赶来,用力捶打着她的肩膀,用各种难听的话咒骂她,唐若遥默默地忍受下来,肇事者逃逸,紧接着便是筹借高昂的治疗费用,一趟一趟的跑交管局,自始至终她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时至今日。
唐若遥听不懂医生说的一大堆专业名词,但她听懂了一个词:植物人。
这个只有在电视里才能听到的词,唐若遥耳边嗡嗡乱响,她伸手扶住了医生办公桌的桌沿,稳住身形,几乎找不到自己破碎的声音:“您说什么?”
医生神情不忍,依旧重复了一遍。
唐若遥呆呆地站着。
医生想开口劝她一句,万事无绝对,还是有苏醒希望的,便见面前的年轻女孩子突然抓起了放在一旁的包,她拉开拉链,一股脑地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她找到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看向他的眼睛里是医生见惯的,绝望得不敢相信的目光。
“医生,我有钱,我还有钱。”女孩子把卡递给他,往他手里塞,“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医生抬掌挡住,惭愧道:“对不起。”
唐若遥跪下来,一下一下向他磕头。
“救救他吧——”唐若遥泪如雨下,“我求求你了,医生,你再治一治吧,我有钱!我真的有钱!”
病患家属走投无路,情绪往往会崩溃,怒极的会迁怒医生,更多的是像唐若遥这样,把医生当作救命稻草苦苦哀求。医生伸手将她扶起来,但面对极度悲痛的家属,所有安慰的话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里是首都,有全华夏最顶尖的医疗资源,这里的医生说治不了,那就是真的治不了了。
江雪珍过后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她扯着自己的头发,跑到主治医生办公室大哭大闹了一场,被几个医院职工联手拖了出去。
江雪珍回过头去找唐若遥,唐若遥不见踪影。
唐若遥蹲在公园荒僻的角落,抱着胳膊放声痛哭。下午下班后的公交车上,她始终低着头,眼泪一点一滴地溅在鞋边。
她在大门前收拾了情绪,才解开密码锁。
秦意浓不在。
她松了口气,去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她不大能吃辣,却放了很多辣椒油,面汤里红通通的一片。辣油刺激泪腺,唐若遥吃得满脸的眼泪,最后干脆将面碗一推,趴在餐桌上大哭起来。
秦意浓和关菡进门见到的便是小姑娘伏在餐桌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
秦意浓:“……”
原来自己的“包养”让她这么难过么?
关菡一脸木然。
唐若遥哭得太投入,大门响都没听到,秦意浓向她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她依旧哭得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