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窄小,家具只放一套老旧沙发与茶几,玻璃杯中廉价的茶叶上下飞舞。
恢复过来情绪,苏孚无比郑重地直视他:“这么多年,我还欠你个道歉,许渡,对不起。”
许渡满不在乎:“都是过去的事啦。”
“哪里过得去呢?你的前途因此戛然而止,前十七年的努力付诸流水,档案也蒙上污点......”苏孚声音越来越颤:“许渡,我对不起你,我们都对不起你。”
许渡再也维持不了平淡的神情,目光变得冰冷而犀利。
是啊,怎么能过去呢?
岁月掩埋不了罪孽,只能让伤口在安然无事的表象下腐烂生蛆。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苏孚总是脆弱的。
她是骄纵大小姐,身边围护着金钱权势砌成的堡垒,本质却细皮嫩肉,半句话、一根刺,就能哭半天。
可此时此刻,苏孚没再哭,只是难过地望着他,难过到,仿佛遭受那些委屈和不公的人是她。
许渡只觉讽刺。
当年,她不正是始作俑者?
现在又来假惺惺给谁看?
这么想,话就脱口而出。
苏孚摇头:“不是这样的。许渡,你不是玩物,也不是笑话。自始至终,我都爱你。追着你跑,是爱你;等你放学,是爱你;难道我们那一个月,都是假的吗?很可笑对吧?我那样爱你,偏偏是我,鬼迷心窍.....我只是、太不安、太自卑了而已。那时你眼里只有成绩,约会不约,纸条不回,和学习委员说得话,比我这个正牌女友都多。都传,你是被迫和我恋爱,考完大学,早晚会提出分手。这些流言,时时刻刻折磨着我,我陷害你,只想和你绑定,一辈子不分开而已。我见识浅,只以为你得对我负责。没想到,惩罚会那么严重,也没想到,你退学后,会直接失踪。”
许渡一个字都不该信。
可她眸底的情愫,浓郁热烈,叫他头脑发昏。
叫他心底生出个声音:相信她吧,她看起来那么真诚,那么深情。
相信她吧,这样,你就不是没人爱的可怜虫。
苏孚苦笑道:“因为不能面对失去你,我独自去国外。正因为脱离家庭,我才深切地认识到,那陷害多么恶劣。这次回国,我本来还残存着复、嗨,见你开心,没对爱情失去憧憬,我就开心......”
许渡打断她:“来接你的人快到了吧?”
“你愿意再重回校园吗?”
他看向时钟:“十分钟,从我的家里出去。”
驴唇不对马嘴,谈话难以继续。苏孚只好珍惜地喝光茶水,小心翼翼问:“能用下卫生间吗?”
卫生间盥洗台光秃秃,孤零零摆放着市面最普通的清洁肥皂,没有任何女性用品。
这屋子两室一厅,方才许渡拿茶叶,是从客卧拿的。
综合来看,判断没错,白露大概率是许渡的挡箭牌。
这让她松了口气。
打系统那里打探出来,任务对象和愿世界那位,很可能是同一人,难免令她生出不该有的独占欲。
即便,他们眼下都不属于自己。
管家办事效率高,十分钟不到,亲自上门接人。
走之前,许渡叫住苏孚。
楼道声控灯坏掉,客厅的光源从他身后照过来。
他神情淡淡,带了些厌倦:“苏小姐,我们不适合再见面。你觉得呢?”
锁门,回到客卧,许渡还没琢磨明白,苏孚一个低眉是什么意思。
烦躁、愤怒、恐惧、期待。
直到特殊铃音响起,才惊觉自己一直在想着什么鬼东西。
刹那间,他脸色比楼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