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回身看着容景,他依然低垂着头,把玩着玉佩,不知道心里想什么。抿唇看了他片刻,平静地问,“是跟我回云王府,还是回荣王府,还是离京?”
容景不答话,仿若未闻。
“我问你话呢?”云浅月声音依然平静。
容景依然不答话,抚摸把玩玉佩的规矩都不终止或者停顿一下。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云浅月挥手一掌,打在了容景靠着的枫树树干上。树干晃了几晃,树干上的树叶稀里哗啦落下,打在容景的头上、肩上、身上。
容景身子跟着晃动了一下,看着枫叶占满了他的月牙白锦袍,依然无动于衷。
“你就打算一直和我别扭是吧?好!那么你就别扭着吧!”云浅月即便挥出一掌,心情也是极为平静,也许是怒到极致而变得平静。她忽然转身,抬步离去。
她刚走了两步,容景忽然开口,声音极低,“你希望我去哪里?”
云浅月脚步一顿,很想说我希望你回云王府,你千里迢迢回来不就是为了和我一起赏八月十五中秋的月亮吗?如今却弄了一身是伤,她张了张口,忽然觉得这样的周而复始太过累,她多少次低声下气,想要求仁得仁,可偏偏事与愿违。今日的事情是否真该两个人都静静?她也需要静静。于是,她沉默不语。
“云浅月,你说,你希望我去哪里?”容景抬头,看着云浅月的背影。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云浅月深吸一口气,冷下心道。
容景“呵”地一声忽然笑了,笑意有些惨然,“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说,我想去的该是哪里呢?哪里才是我最想去的?”
云浅月心忽然揪紧。
“云王府没有你我会去?荣王府还没有值得我牵挂的东西,离开京城吗?也许根本就不该回来。”容景忽然闭上眼睛,脸色晦暗,声音有些艰涩,“云浅月,这样的我让你累了吧?其实,这样的我,我也累。”
云浅月袖中的手攥紧。
“你走吧!我就在这里静静。”容景似乎叹息一声,声音有些隐隐的疲惫。
云浅月猛地回头,恼怒地看着容景,“容景,我们说好不打架的!”
“是啊,说好的,可是我忍不住就生气,就恼怒,就和你打架,就和你发脾气,怎么办呢?你看,我如此不好,你要不要放弃我?扔下我不管?”容景靠着树干摊了摊手,手中被他把玩的玉佩滑落到他身旁的草地上。
“我放弃你,不管你,你就满意了?开心了是吗?”云浅月唇瓣抿成一线,忽然一字一句地道:“好!我放弃你!”
容景身子一颤。
云浅月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背影挺得笔直。
“云浅月!”容景忽然喊了一声,坐着的身子站了起来,他刚一起身,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轰然向地上倒去。
云浅月一惊,猛地回头,只见往日那清瘦挺拔秀雅的身影如玉山一般轰然倒塌,他胸前那一大片鲜红的血灼伤了她的眼睛,她瞳仁猛地一缩,转身向他奔去。
但即便她速度再快,也不及他倒下的速度快。
“砰”地一声,他倒在了草地上。
云浅月只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霎那被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那口子如一座山峰被硬生生地劈开了一道山涧一般,在她心坎处劈开。轰地一声,她的头晕了晕,眼前金星四冒,忽然那一瞬间看不清什么东西,她定了定神,才缓缓地蹲下身,颤抖地抱住容景的身子,声音哑得不能再哑,轻得不能再轻,“容景……”
容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昏了过去。
云浅月颤抖着伸手去给容景把脉,手刚碰到他的脉搏,猛地一缩,她哑着嗓子对容枫喊,“容枫,快过来!”
容枫听见云浅月的喊声,连忙来到她身边,看到眼前的情形面色一变。
凌莲和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