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一截青色衣料。
墨崖浮出水面,握着那衣衫碎布茫然。
夫人呢?
*
暮色沉沉,墨崖垂着头跪在巨大繁茂的银杏树下。
挂在树枝上的祈愿红绸随秋凉之风扬起,吹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束冷冰冰的目光又重新落回了他身上。
墨崖浑身僵硬着,不敢乱动。
他回道观找人帮忙时撞上来迎接夫人的公子,公子没当场取他的性命,已是算是开恩了。
急促的脚步声在靠近,白鸦也是刚从河里游上来,衣袍滴着水站住在墨崖身旁。
“公子,属下带人寻到了下游,还是没找到夫人的踪迹。”
姚宣辞克制着在心底翻涌的杀意,漆黑眸眼里满是煞色,“继续找。”
他嗓音嘶哑,带着股狠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从孤寂炼狱中爬上来见到一缕阳光,又怎能忍受再度回到地狱。
在偌大的道观之中能找到阿琼,敢在她身侧有人相伴之时仍将其带走,姚宣辞不信这是巧合。
他瞥一眼跪在树下的墨崖,忍着气,“你,带人去寻那两个人上岸的痕迹。”
他要查清楚,是谁对阿琼动手。
墨崖大喜,“属下遵命!”公子这是给他赎罪的机会!
他忍着膝上的酸麻,召了几个暗卫一瘸一拐的离去。
墨崖把守在香火大殿里的暗卫带走,九重山道观的观主终于寻着机会进来。
“姚世子!”
他发鬓斑白,一副道骨仙风之姿,脸上带着盛怒,“世子夫人在道观中被劫走乃是意外之事,我等欲好心帮忙追寻河岸下落,你不应也就罢了,反而怀疑我道观众人,还下令包围道观。”
观主当真觉得冤枉,臂间拂尘随着他的激烈的情绪颤动,“这是蛮横之举,是不讲理!”
姚宣辞眸光微沉,“真清观主若真清白,自该配合着,直到我找到夫人。”
他无视观主眼中的恼火,冷冰冰道,“若观主想早些解禁,便将为我夫人占卜算卦的两位道长送过来,我问清楚我夫人在小殿经历之事,便不会为难他们。”
“那道长是我师弟,他与世子夫人无冤无仇,怎可能会害她?!”
观主怒极了,“他今日与他门下弟子一直在小殿为路过的香客占卜算卦,姚世子莫要门缝里看人,冤枉我家师弟。”
姚宣辞冷漠的望着他,不语。
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不会放过。
真清观主被他又冷又硬的脾气磨得暴躁极了,拂尘一甩,怒气冲冲离去。
夜色茫茫,漆黑夜空中繁星闪烁着,残月清清冷冷挂在天边,月色昏暗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孤寂夜幕下,一点点光亮便尤为明显。
还是那座小殿,殿里仅仅亮着一盏灯火,眉清目秀的小道士倚着殿门守在外头,殿侧几人围坐在一起。
温伯清懒洋洋瘫在木椅上,折扇遮着打了个哈欠,“姚宣辞真轴,小半夜了,还不肯放弃。”
白鱼正在换药,元道长替他将绷带扎好,转过身道,“还好阿原水性好,溜得快,不然真要被那侍卫给抓住识破伪装了。”
当时是元道长将温琼带走,他的小弟子阿原才十四五岁,身形纤瘦,很好的伪装成了温琼的模样,被白鱼背着引走了墨崖,完成了河面上那一幕。
装着伤药的小瓷瓶放在桌上,元道长再一次叮嘱,“待会儿你们从后山小道走,小心点莫被发现,后面的事已经安排好,你们只管离开就是。”
白鱼起身后动了动腿,小心倒吸一口凉气,忍着痛道,“放心,路熟着呢。”
温琼抿了下唇,温声道,“白公子的伤口深,能行吗?”
她方才瞄到过一眼,墨崖的飞镖上制有细小倒刺,取出之时白鱼那腿上血肉模糊,看着极为骇人。
下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