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日燃的那支安眠香正是赠予温母的那家香料铺子所制,前世已用了数年,极其见效,一夜睡得很沉,今早醒来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那昨夜与阿琼对话的谁?
温琼见他唇角紧抿着,眉眼阴沉沉似有一团煞气,“夫君该不会是要反悔罢?”
强烈的失控感扑面而来,姚宣辞极力忍耐着隐隐的不安,“去一趟九重山需得一个半时辰,我随你一同去。”
“可夫君不是答应了我,要替我前去郑国公府赴宴?”
温琼抬手替他禅去了肩膀处落下的一粒金灿桂花,温声道,“届时太子殿下也会一同前去,夫君还是去罢。”
姚宣辞眉头紧皱起,眼底的煞气藏都藏不住,“太子又怎能比得过你,他政绩平平,治国理政的手段尚不如其余几位皇子出色。”
温琼被他眼中的那抹狠厉煞气惊到,姚宣辞厌恶太子?
她随即否定,不可能。
姚宣辞怎可能厌恶太子,他可是未来新帝最信任的忠诚权臣。
“可夫君不是一心想要辅佐太子殿下,之前夫君受伤之时太子也曾匆忙而来,可见是认可夫君的能力,极为重视。”
眼下还是说服他按时赴宴更重要。
温琼将今日有人在侯府门前哭闹之事简单明了陈述一番。
“明日大概就会有官府上门,我正好躲一躲苏氏,让她吃些苦头知道侯府并非一手遮天的权府,敢闹出人命自该她自己受着。”
“有宋嬷嬷与阿瑶姐弟陪着去道观祈福,夫君安心便是。”
姚宣辞还是不放心极了,尤其他根本想不起来昨夜曾苏醒之时,“那我让墨崖陪着你同去。”
温琼还想再争取一下,可见他眼中的坚定,自知这已是姚宣辞最大的让步,“好。”
只要这人别跟着她就行。
临到了夜色降临,温琼想想明日计划,便紧张的睡不着。
她心中几番想象着按照兄长交代的步骤,又发愁该如何应对紧跟着的墨崖,翻来覆去,被身侧男人按住了肩膀。
“三更天了,阿琼怎的还没睡?”
“……”温琼也没想到这么晚了,姚宣辞竟还清醒着,睁开眼,“晚膳时害喜,到现在胃里还有些不舒服。”
“夫君呢?”
姚宣辞起身倚靠着床头,“我不想睡。”
“若不然,夫君再去点上一支安眠香?”温琼这次可不想再被这人拉着聊一些有的没的。
男人声音低沉沉的,“不点了。”
他担心明早一起来,阿琼又会与他聊起他夜里醒来做了什么。
有想过去寻找府医询问,但是目前只有过这一次,线索还是阿琼给出的,没有半点头绪,问也是徒劳。
更令姚宣辞在意的是,“他”是不是只会在半夜醒来,还是……在他意识模糊沉睡之时。
这安眠香自是不能点的。
他掀开床被,“我给你倒一杯温水,压一压胃。”
温琼连忙探出手拉住他,“不必,无甚大碍,忍一下便不难受了。”
“夫君也早些歇息吧。”
温琼很快睡去,而姚宣辞则是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温琼起居之时,他才闭上眼睛小憩一会,等醒来后还如入睡前一样,规规矩矩躺在床榻上,
那个“他”似乎没有出现。
姚宣辞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这才唤来白鸦,得知温琼已经出发快一个时辰了,便准备收拾用膳,前往郑国公府走个过场就离去。
他绝无可能再被东宫纵容着郑如毓背刺捅腹,这一世自该早一点把新天子拎出来教导一番,将他推上新帝之位。
九重山山脚下,温琼让阿慎将马车停在路边茶摊歇脚。
墨崖喝着阿瑶送过来的茶,目光落在茶摊一旁的鱼摊上,拿着海碗走过去。
“你这鱼挺新鲜,刚捞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