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莉娅的对话,抬头看向前方,却见哈里斯正抓耳挠腮,瞅着路边的路标看。
车前手舞足蹈的几人都停了下来,同时看向哈里斯。
哈里斯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差点将脑袋抓秃噜皮。
他是第一次开车,原本就对方向不熟悉。
现下看着陌生的路段,以及车上一行人瞅着自己的目光,哈里斯更是紧张到手抖。
方才开车的时候,也就他一人在看路,车上其余五人都在后面聊天,根本没人记得认路的事。
已经是黄昏,天幕染了一层烟红色,有点像哈里斯此时涨得通红的面孔。
一行人手足无措地盯着路标看,然而除了陌生的街名,再无其他。
原本就是瞒着父亲偷偷开了车出来,哈里斯不敢打电话回家,瞅着路标一阵发愁。
他试着想要下车找路人,然而车子绕了半个街区,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这边的城区好像是被废弃了,沿着路段只能看见街边两侧空无一人的矮楼房。
天光消失得快,格莉娅已经开始不安,一个劲地催促着哈里斯打电话给父亲求救。
两人在前边争得面红耳赤时,身侧的路行远突然有了动静,将一便利贴塞到沈知岁手上,示意他递给前方的哈里斯。
上边只有一句简短的英文,让哈里斯再往前开五百米。前方是个小山丘,哈里斯狐疑地转过身,盯着路行远看:“……你确定?”
他一直是当路行远是个精致漂亮的、被保护得极好的少年看。
车子跟着路行远的指示开,然而越往前开,路段更是荒芜。
哈里斯眼底的疑虑更甚,频频回头看路行远。
手写原本就不方便,来来回回质疑了好几次之后,沈知岁索性代替了路行远向哈里斯解释。
她好像对路行远有一种盲目的相信。
不同于第一次撞见的结巴,沈知岁的英文是醇正的伦敦腔,听着很是舒服。
格莉娅还以为沈知岁在自己的帮助下英文突飞猛进,兴奋个不停。
只有路行远诧异地看了沈知岁一眼,复又垂下眼,低头在便利签上写写画画。
车子在驶过那一段荒芜地段后,终于开始见了人影。
除了路行远,其余所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能见到人总归是好的,
再看路行远时,他手上已经多了好几张便利贴。
笔尖沙沙的在纸上留下声音,寥寥几笔就将路段的重要建筑物都画了出来,连起来就是一张路线图。
哈里斯已经对路行远深信不疑,照着路线开着车,果然在半个小时后就看见了熟悉的路段。
也不知道路行远是怎么做到的,选的路线竟比来时还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车子在被父亲发现之前成功回到家里的车库,哈里斯抱着路行远不撒手,还以为他之前去过那边。
“我也是第一次去。”路行远解释。
“每个建筑物都是不同的音符,所以记住了。”
有的人天生对数字敏感,而路行远则是对乐谱感兴趣。
他习惯将路上拐点重要的建筑物都想象成不同的音符,连起来就是一段乐曲。
直到路行远将下午谱好的曲子弹出来时,哈里斯还是止不住内心的震惊。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用音乐认路的。
直到咋咋呼呼的哈里斯离开后,小楼才又恢复原先的安静。
路母在厨房忙活,客厅只剩下沈知岁和路行远两人。
见路行远遥控着轮椅就要回房,沈知岁忍不住将人喊住。
“阿辞,你是……生气了吗?”
她骗了他不善英语的事。
“其实我刚开始是真听不太懂,格莉娅说话时习惯带着口音,所以我那时不是很习惯。”
“后来想着能跟你多说话,就将错就错了。”
“如果